“临霜!你这是要发达了呀!”
“……你说什么呢?”临霜一头雾水,悄声无息地推开她。
“你傻吗!”秋杏的脸色红扑扑的,粗咧咧倒了杯茶,递给她,“你看,你救了小少爷,长公主和老夫人夸赞了你,三少爷问了你的名字,还亲自吩咐让你改回原名!临霜,他们这是要提拔你呢!我觉着,你就要被调在家主的房里了!”
临霜只觉她这话无异于天方夜谭,小口啜着茶,随意“唔”了声,并未放在心上,“怎么可能。”
“你这个呆子,居然还不信?”伸出手指戳了她一下,秋杏眸光转了转,“不信我们立个赌,你等着,我说的保证是真的!”
·
秋杏的话,在当晚便得到了证实。
当天傍晚,翠云自晚膳时方才从前院归回,却并未同她们一同用膳,只吩咐着临霜膳后去她房中一趟。临霜还未动什么声色,秋杏已在一边止不住地挤眉弄眼,被临霜一眼瞪了回去。
用过晚饭,临霜依令来到翠云的房外,轻叩几下房门,“姑姑,是我,临霜。”
翠云应声令她进门。
翠云的房间是一间独室,与其他小丫鬟门的房间挨连着。似她这般品级的姑姑,虽并不能同家主一般住得雕绘华丽,但也可独居一寝。然而翠云一向节俭,旷大的屋中仅有一桌一榻,连喝水的茶壶都是经年古旧的,边角磨得发白,已不知用了多少年。
临霜走进去时,正见翠云坐在屋中,幽淡的烛光将整个屋室晕得昏黄,相较平时,桌上还多置着一个包裹。
临霜朝她见了礼。
翠云微笑,与她简单叙了几句,后将那个包裹推到她面前,道:“打开这个。”
临霜迟疑,依令打开来。
包裹中的是两件新衣,青衣雪衽,月白裙摆,临霜认得,这是二等婢女的服制。衣上还搁着二两银钱,铅锭崭新。
临霜不解,望了望翠云。
“这是老夫人赏你的。”翠云笑道:“老夫人说了,你这孩子机灵,长得也好,看样子也读过书,做粗使实在委屈了。今儿起做个传话的二等也好。不过如今各院刚补调好人,所以让你先做着,待来年,再把你调到前苑去。”
临霜怔了一下,一句话下意识脱口而出,“姑姑,临霜,哪里都不去!”
她这话倒真是出自本心,一来这里她可读书,二来,她是真的不愿侍候家主。
人与书相及,到底书是死物。少了人事,也避免许多争执。
翠云却笑了,道:“傻孩子,这种事,别人想求都求不来,哪有往外推的?我知道你性子淡,也不愿与别人争什么。但能侍候家主,多在家主面前混个熟面,到底是好事。且不说别的,就是未来,等你大了,多攒些银两为己赎身,或是许配个好人家,都是好的,你也要多为自己考虑考虑。”
她不由分说将包裹塞进临霜怀中,又细细嘱咐,“说实话,我也掌事了几年,你算得上是我见的条件最好的丫头,不说旁的,便我独见,就该入家主的苑阁里。此番不是我不留,而且若为你考虑,就不该留你。你的路还长着,你得仔细想想你未来的生活,早做打算才是。”
临霜执拗不过,只能接应下来,又浅谈了几句,慢慢步出房门。
……
一开门,正对上一直藏在门外偷听的秋杏,临霜吓了一跳。
见到她怀中多了一个包裹,秋杏的眼睛都不禁亮了光,忙一溜随在临霜的身后,满心的好奇,“怎么样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老夫人赏了什么?我看看……”
她轻手一掀,望见包裹中青色的一角,登时喜上眉梢,“二等!临霜,他们是不是给你调到家主的苑阁了?是谁的房啊?长公主?还是老夫人?或者……是小少爷?三少爷?!临霜,是不是三少爷啊!”
临霜无语,戳了下她的额,戏谑,“少爷少爷,你就知道少爷!是不是又思春啦?”
秋杏“哎呦”了一声,揉着额头,气鼓鼓瞪她一眼。
两人说说笑笑,正向着寝屋的方向走,路过月门前,忽闻门外一阵细细碎碎的响动,似乎是有人正在争执着什么。就着月色,只见门外有一道小小的人影,似乎是一个女孩子想破门而入。然而门外小厮一直拦着,说什么都不肯她进。女孩有些急了,滞在原地焦急地跺了跺脚,干脆坐在门口哭了起来,任由小厮如何拉扯都不肯起身。
两人本没打算理会,恰见两个同院的丫头边摇头边走进来,鄙夷地念叨,“……真是的,后院的阿猫阿狗也想,也不是什么地方,就敢乱闯……”
“可不是,一会儿惊动了翠云姑姑,有她好受!”
秋杏好奇问,“那边发生什么了?那么吵?”
一个女孩停了一停,“没什么,一个后院的丫头,自称是什么方啊圆啊的,一来就开始哭,说要寻人,问寻谁,只说寻什么临霜。我们院里哪有叫什么林呀霜啊的。赶她走,她又不走。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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