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京中传来消息……”下属有些迟疑。
杨清看了他一眼,心中有不详的预感,“直说便是。”
属下迟疑了一下还是继续道:“太子妃,薨了。”
杨清紧紧握住手中茶杯,神情却是不变,避开属下担忧的眼神,许久,摆了摆手道:“无事。”
“你的女儿死了,你还有后路吗?”屋外传来一道嚣张的男声。
说话间便推门而入,一个头戴毡帽,衣饰华贵的青年男子只身进屋。
他大咧咧的找了个椅子坐下,不用人招呼,便自己给自己沏了一杯茶。
下属恭敬的喊了一句:“左肩王。”
左肩王随意的挥了挥手,下属知机,躬身告退,还顺手关上了门。
“杨清,你现在已成丧家之犬,是想投奔我们?”左肩王嘴角含笑,神色却是轻慢。
杨清眉头皱起,“老夫棋差一招,落得如今这幅田地。”
左肩王嗤笑一声,“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明明是别人请君入瓮,让你一失足成千古恨。”
杨清脸色一沉,“左肩王若是来存心来奚落我的,还请离开。”
“好了,如今时移世易,没想到大人的脾性还是这么大。”左肩王感慨了一句,复又拱手道:“是本王的不是,还请大人见谅。”
“你若是不愿意,我自能寻到他人。”杨清满面自信。
“他人?西宁人吗?”左肩王轻笑出声,“西宁人早已对大燕俯首称臣,你以为他们敢接吗?”
“除了西宁,自还有别人。”杨清老神在在。
左肩王突然发问:“听闻周瑾女儿在你手上?”
杨清有些防备,“你听谁说的?”
被人掳走,毕竟有碍名声,而对于皇帝来说,他希望周菀还能回燕京,自然是要尽力将这件事瞒下的。
左肩王轻轻一笑,志得意满,道:“我听谁说的你不用管,将周菀交给本王,你的事,本王一定帮你办到。”
“我改主意了。”杨清微微抬头看向面前的高大男子,“我为什么要灰头土脸的离开,远走海外?”
左肩王挑了挑眉,“看样子太师大人还是不服输啊!”
“大燕之事,没有任何我不了解的。”他顿了顿,继续道:“匈奴蛰伏六年,早有起兵之意,老夫所言可有错?”
左肩王愣了一下,旋即笑道:“若大人当真有良禽择木之意,我匈奴自当一国师之礼相待!”
继而他话锋一转,道:“就是不知,太师大人能否下得了这个决心了,毕竟你杨家满门仍在燕京。”
“大丈夫立于天地,所求不过名利,何患无妻,何患无子?老夫没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
“好!大人好魄力!佩服!”左肩王拍桌叫好,“对于我们匈奴人而言,拥有力量就等于拥有一切!”
“此去去国离乡,再回来之时,当是匈奴铁骑踏破燕京之际!”
左肩王拍案而起,“先生有如此之志,当浮一大白!”
……
“殿下,还是不肯说出一统之法吗?”杨清看着眼前一脸沉静的少女,眉头皱起。
“杨大人,我不知晓有什么一统之法,不过是一个传言而已,你堂堂太师,居然会当真?”周菀回眸直视,不避不让。
杨清捋了捋胡须,道:“郡主若是肯交出一统之法,老夫可以做主,放了您。”
“做主?”周菀挑眉,“看来大人如今已经身不由己了。”
“郡主是个聪明人,一直死扛着也不是办法。老夫敬你是忠臣之后,一直以礼相待,若郡主一直如此,敬酒不吃吃罚酒,就休怪老夫无情了!”
周菀嘴角轻扯,“我是神将府的传人,若是我不懂,那么这世上估计也无人可知了。一统之法,尽在吾身。这句话不是很明显了吗?”
杨清眼睛一亮,道:“何意?”
“我不懂什么一统之法,但我却了解我的父亲,不过是我父亲敢说一般人不敢说的话。”看着杨清一脸不解,周菀继续道:“不知那亲卫所言,父亲是在什么时候说的这句话?”
“据说周将军收复边洛十五城后,庆功大醉之后所言。”
“那便是了。”周菀点了点头,“当时,十五城沦陷匈奴,已有近八十年,几代帝王苦心孤诣,想要收复失地都未能做到,却偏偏让我父亲做到了。父亲年少成名,又未尝败战,自是意气风发之时,又逢醉酒,恃才傲物,自觉能一统天下,不过是一句酒后的大话,你们居然当真以为有什么一统之法?”
“这……”杨清有些不信,“自来都说酒后吐真言,郡主所有,未免牵强了吧。”
“你当真觉得有一统之法?这世上哪有什么万全策?”周菀反问。
杨清不置可否,道:“这世上自然没有万全策,但是却有最接近万全策的方法。”
周菀思忖片刻后,问道:“那你觉得这一统之法是什么?”
“自然是兵法。”杨清理所当然的道。
“靠强兵之勇,就能一统天下吗?”周菀眼神清澈,直视杨清,“大人自当听过一句话,曰:仁者无敌。”
杨清嗤笑一声,“仁者无敌,不过是酸儒说出来的愚民之语,殿下居然当真?始皇穷兵黩武,性情残暴,可与仁义相关,不照样是一统了天下?”
周菀抬眼望去,“秦王确实残暴,但他行一统之举,也确实免百姓受流离战乱之苦,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大仁义?如今,大燕、匈奴、西宁三方割据,动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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