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啸山方圆八百里,满山都是猛虎恶兽,非等闲不敢上山,所谓:十步一猛虎,百步十大虫。讲的就是虎啸山的凶险,一众人在山上晓行夜宿,走了半个月,却一只老虎都没有遇上,想来都去攻打毒狼山了,两个山头争势,反让他们得了方便。
“小卟哒和家人走散了,所以必须赶到飞龙峡谷和他们汇合。”十几天来,小卟哒一刻不停的说着自己的来龙去脉,包括它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它从小到大的悲惨历程和幼年被继母虐待的黑暗童年,甚至宇宙的起源和人类的未来,总是要等到宣仪把刀架到它脖子上,它才会闭上它喋喋不休的嘴。
他们终于在十六天后下了虎啸山,傍晚时分,一行人来到了一个村庄,小卟哒第一次进人类的村子,兴奋的大呼小叫,一路上引来不少围观,一个小男孩好奇的凑过来,伸手去摸小卟哒,小卟哒被他胖乎乎的小手挠的鼻头发痒,阿嚏一声,喷了小男孩一身的鼻涕,小男孩哇哇的哭起来,他的妈妈跑过来指责宣仪不该带这么肮脏的宠物进村,如果带了,也应该把它关进笼子。
这引起了小卟哒强烈的抗议,它严正声明了自己不是宠物,要求对方为方才的无理行为向自己道歉,宣仪急忙将它喝退,并一个劲的向那个妇女赔不是,小卟哒为此很郁闷,自己一个地精在那里自言自语,不停的向大自然诉说自己受的委屈和不公。
几人找到一家店打尖,小卟哒已经喋喋不休半个时辰了,还是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当它坐到自己座位上时,一只肥腻的大手把它提了起来,直接丢到了墙角,小卟哒落地打了好几个滚,最后大头朝下撞到墙角才停了下来,爬起来正好看到店主那张肥大的胖脸和红通通的酒糟鼻。
“嘿!大家伙,你想干嘛?想打架,我可不怕你!”小卟哒双拳左右开弓做着热身,像一名熟练的拳击运动员,店主大吼一声,小卟哒吓得双手抓住耳朵躲到椅子后面去,悄悄探出半个脑袋来偷看。
“你们怎么会带着这么脏的小东西?!”店主不满的抱怨,“这玩意儿应该扔到臭水沟里喂老鼠才对!把它丢到后院鱼池那边,我不想在店里看到它!”
宣仪只好带小卟哒到后院去,小卟哒一边走一边高举着拳头大声嚷嚷:“这是种族歧视,我抗议!抗议!”
不一会儿,宣仪回来,拿一碗饭,在每个碟子里夹一点菜,给小卟哒送过去,回来的时候无奈的说:“真是个麻烦的小东西,还在那抱怨呢。”
是夜,众人就住在店里,宣仪曾给小卟哒送去小毛毯,但小卟哒表示它更喜欢湿湿滑滑的鱼池边,一夜无事。
第二天早上,太阳刚爬上枝头,所有人就被一声惊叫惊醒,店主的大破锣锅嗓门发出震天巨响,整个小店似乎都晃了晃。大家以为着火了,慌慌张张爬起来,充耳所闻却只有店主恶毒的诅咒和辱骂声。
“是谁昨晚杀了我的报晓鸡?!”店主捧着一堆鸡毛痛苦的大叫,就像一个丢失了钻戒的贵妇一样失魂落魄。
几个人面面相觑,店主已经一把提起小卟哒,恶狠狠的咆哮道:“对!一定是你!是你对不对?!人类不可能做出这种鬼鬼祟祟的事情!只有你这肮脏的小恶魔才会做这种龌龊的勾当!”
“你放开我!”挣开店主的大手,小卟哒在手指上抹了点口水整理自己被抓乱的发型——虽然他只有三根头发。他气定神闲的样子活像一个西方的绅士,甚至还弯腰鞠了个躬,虚摘头顶上并没有的宽檐帽:“首先,我要你向我为刚刚的无理行为道歉——你竟然用肮脏的恶魔来形容我这个高贵而优雅的地精!其次,我并没有偷你的鸡,你的鸡或许被鹞鹰扑了,黄猩子叼了也不一定。”
“狡辩!”店主愤怒的评论道,“我这里向来太平,为什么你来了就不安生了!肯定是你偷的!肯定是你!”
店主义愤填膺,指着小卟哒的鼻子大骂。一旁的宣仪看不下去了,摊摊手说:“老板,差不多得了,一只鸡而已,多少钱,我们赔好了。”
“赔?不行!”店主大怒,指着小卟哒说,“那是我的报时鸡!我要它偿命!”
宣仪一听火了,亦大怒道:“你这人太过分了!昨天就一直挑三拣四!不过吃你一只鸡,你竟然要他偿命?!”
两边正在理论,楼上一间屋子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与祖玛一般模样的美少年走了出来,他背后跟着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汉——两人都是白种人,应该是来自西部的某个村落,美少年有一头整齐的金色秀发,一对蓝宝石般的漂亮大眼睛炯炯有神,整个人粉雕玉琢一般漂亮,身穿细麻衣,上面秀满了蕾丝花边,动作优雅,举止得体,后面的大汉身长九尺,虎背熊腰,双目如炬,像一头沉默的雄狮。美少年一边下楼一边用通用语说:“不知各位一大早在吵些什么?可否说来听听?”
店主被宣仪指责了几句,气得脸红脖子粗,见少年这么说,一路小跑,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末了,把手一摊:“您说,我这么做不过分吧。”
美少年微微一笑,轻舒玉指,从钱袋里夹出一枚银币:“昨夜我突然觉得口中焦躁,就让詹姆斯帮我搞点美味来,他捉的一只鸡也许就是你的报晓鸡,这枚钱币算是赔偿你的。抱歉了。”
店主一看到这么大笔钱,立刻眉开眼笑,双手接过银币,捧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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