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如反问道:“散了?”
大娘见她容貌出众而又单纯可爱,耐心解释道:“那就是婆婆丁的种子,被风吹到哪,就在哪里扎根。”
晏如仔细端详着这支别致的木簪子,对宋山潜说:“女儿家的首饰多为牡丹、玫瑰等华丽的花样,这样的还是头一次见呢。”
宋山潜也不懂女子的首饰,见晏如喜欢,就对大娘说道:“那就买吧。”
大娘比划了一个二十文的首饰,说道:“官人真是疼爱娘子啊,大娘我开铺做生意这么多年,也未见过如此登对的夫妻呢。”
晏如低下头,接过簪子,低声道了谢,对宋山潜说道:“这里可真热闹,青州城里满是蔷薇香味,真不知什么时候可以再来?”
宋山潜道:“会再来的,会再有机会的。”
晏如和宋山潜顺着人流往前走去,像是游在大海里两条自在的小鱼儿,漫无目的随着海浪向前。
两人走至青州桥上,只见桥下数十条花船停靠在岸边。花船上多是饮酒的客人,伴随着卖唱的歌姬。
最靠外的花船上探头而出的歌姬sū_xiōng半露,似霜雪的皓腕轻搭在船窗上,风情万种地望向岸边和桥上的人。
桥上有小伙起哄道:“喜娘,给大伙儿唱一曲呗!”
被叫做喜娘的歌姬抬头向上望了一眼,啐了一口道:“我呸!又是你这个癞蛤蟆,我喜娘好歹也是均容班的出身,你半个铜板都没有,还想让老娘给你唱一曲儿?”
喜娘将帘子一拉,不再理睬众人,引得围观她的人好不失望。o
被叫癞蛤蟆的小伙子也不生气,对众人说道:“不唱就不唱,谁还不知道你喜娘是被均容班里赶出来的?”众人哄堂大笑。
晏如瞧着有趣,侧头对宋山潜道:“这歌姬有趣,能进均容班的,想必天性黠慧,善于应对。又被赶出来,定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均容班是隶属于军营的歌姬乐工组成的皇家礼仪乐队,在大齐的重大节日里充当着不可或缺的角色。
有人听见了晏如的话,暗笑道:“这喜娘当然是做了不得了的事,知枢密院事的夫人那是出了名的母老虎,她也敢去卖弄风骚。”
人群中又有个穿蓝衫发牢骚的男子说道:“今个还真是热闹,来了个大手笔的。”
别人问道:“怎么了?”
蓝衫男子道:“诺,桥下一共十条花船,今天全被一位公子包下了,可不是大手笔吗?害得我今晚难得出来听首曲儿也没个去处。o”
人群中有人接话:“那就是你运气不好,我也听说了,喜娘就是被那公子唤去唱曲的,要不然,凭她那狐媚样,早趴在船边朝我们抛媚眼了。”
晏如在一旁听得面红耳赤,现在她可知道这喜娘的厉害之处了。她正想唤宋山潜离开青州桥,却又听到旁人的窃窃私语:
“什么?进去斟酒还要搜身?花船里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斟个酒都要搜身,这种人呐,要么是身份贵重,要么就是仇家无数,你们说,我说的对不对?”有人迎合着。
“有道理,有道理,就是这个理。”
“谁知道呢,这公子自称什么淦之,不像是青州人。”
“青州人要是一下子包了十条花船,那恨不得把脑袋挂在花船上告知全大齐吧!”
宋山潜听到“淦之”二字,不由迷惑地往桥下望去,自己的字为衎之,而宋山煜的字是淦之,这是两人幼时互取的字号以示亲切。
这个时候,他不可能来青州的。
晏如眨眨眼睛,也顺着宋山潜的目光向桥下探寻。喜娘乘坐的花船是十条船中最豪华的,驶出岸边约十丈,只见船帘伸出一只戴着玉扳指的男人的手,拉开了竹质的船窗。
那个公子似乎是酒喝多了,想开窗透透气、醒醒酒。他黑色的长发被风撩起,露出一张俊美的脸来。
晏如乍看觉得眼熟不已,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不由地向船上再投去目光。
谁知那花船上的公子像察觉到晏如的目光似的,抬头望了眼如一眼,正巧与晏如对视。
那人先是像震惊于晏如的美貌,又不可思议地望向她身边正与旁人说话的宋山潜,惊诧的表情一闪而过,很快,朝着晏如轻佻一笑。又将身子转回船内。
晏如打了个冷颤,这个公子举止轻佻,看似纨绔子弟,眼里的审视和戏谑却让晏如不寒而栗。
宋山潜方才正与别人搭话,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幕,见晏如打了寒颤,问道:“怎么突然打起寒颤了?夜间凉着了?”
晏如这才回过神来道:“没有,都夏日里了解怎么会凉着。”
宋山潜说:“问了一下当地人,本来可以坐一下花船的,体验一下江上的夜景,没想到来晚了,加钱也坐不了船。”
刚才一直再与宋山潜搭话的人对晏如说道:“官人与娘子是外地来的吧?那就可惜喽。我们青州城里有三绝,一是蔷薇满城栽,二是青州江夜景,三是美人如天星。”
他又补充道:“这蔷薇你们也看见了,有土之处必有它。这美人嘛,我敢打包票,咱大齐的皇宫里有一半的妃子娘娘们都是从这青州挑去的!
“这青州江夜景,是不用多说的,你得自己去体会!一壶米酒,一首小曲,管保你能在这船上待至天明!就是皇帝也没办法享受这样的美事啊!”
晏如听到当地人这样赞美青州,不由地笑看着宋山潜。
宋山潜指着停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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