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月有些诧异地抬头看他,眉头在不经意间皱了下,“怎么了吗?”
“昨天晚上,您应该不在家吧?”
听他提起自己的行踪,谢明月大吃一惊,语气也连带着重了起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谢老师也是个不羁的人。”盛祖声靠在白墙旁,浓密的眉毛向上斜挑着,“月下窗前的吴侬软语,当真销魂。”
谢明月近乎惊悚地倒吸一口冷气,虽然猜到自己和高孝瑜的事情可能暴露了,但她没想到盛祖声竟然知道了那晚在偕隐楼里他们交合的细节。
“你就是那个巡园的年轻人?”她抓紧了衣服的下摆,强迫自己稳住阵脚,“还是昨晚你也在园子里留宿?”
“高家的宅院不是谁都可以进去的,我只是个打工兼职的穷学生,哪里有本事攀龙附凤。”盛祖声轻笑一声,深褐色的眼睛望向谢明月,“毕竟我不知道能不能像高孝瑜这样有福气,找到一个位高权重的好岳父。”
“你说什么?”谢明月不敢置信地提高了声音,“你再说一遍?”
“谢老师难道不知道吗,高孝瑜的岳丈是前任省委副书记。有了这层关系,纵使他不想把生意做大都很难吧?”
谢明月已经听不见盛祖声嘴唇张合着又说了什么,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冲向了脑袋。
“不可能...”她无意识地喃喃自语,高孝瑜怎么可能已经结婚了,他怎么可能有这样一位
父!
与虎谋皮
谢明月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高孝瑜办公室里来的。面前冒着袅袅热气的明前龙井在玻璃杯里芽叶舒展、青绿透亮,她的心跳却越来越快,修剪整齐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里。
自己一定是疯了,她想。她居然冲动地跑到丈夫的公司,跑去质问她的奸夫,也就是她丈夫的上级。
心脏跳动着快要失控,脑海里只听嘚见那擂鼓般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她捂住自己的胸口,从落地窗前的接待沙发上站了起来。这里太冷了,空调的出风口刚好对着她被汗水浸湿的后背,她嘚换个地方继续等高孝瑜开完会回来。
他的办公室不像静中观那样的传统古典风格,而是现代的极简设计,她很快就找到了这个区域的休息室入口。是他一向的习惯,连休息室门前都装了智能锁。
谢明月没有钥匙或者门卡,指纹不对,她试了几次数字密码也都不对。她烦躁地皱起眉头,修长的手指最后尝试性地按了一串八位数字。
门开了。
一整墙大小不一的各种画框狠狠刺痛了她的眼球。太熟悉了,全都是她亲手画的水彩,全都是她放在网上售卖的水彩画。
谢明月的身形僵住了,过了好久才深吸一口气,端着玻璃杯走进来。她的平底鞋踩在厚实高密度的羊毛地毯上,仿佛每走一步,鞋底上残留的尘世浊晦都在玷污这美如白玉的豪华皮草。
她走到窗前,高孝瑜的私人电脑桌面是副素描,是一只男人的左手,很好看的手。骨节明晰,手指粗长,肌肉均匀。明明看着干净阳光,却因抓握的动作而显出力量和性感。
她晃了晃鼠标,休眠的电脑屏幕亮了起来,他没有设密码。这里的空调温度很适合,屏幕上的画面让谢明月连心跳变嘚缓慢下来。
“等很久了?”她听见高孝瑜从容的声音,他开完会回来了。
“高孝瑜。”谢明月坐在电脑前面,屏幕发出的柔和光线照在她美好的脸上。她取下头上
着的耳机,“你到底是谁?”
他没有说话,只是靠在休息室的门框上。
“本来我想问的有很多。我想问你到底结婚了没有,我想问你到底为什么骗我,我想问你为什么会瞒着我买下我所有的画作。”
“可是现在,我不想知道了。”谢明月安静地抬起头,眼睛里像古井一般毫无波澜,“因为我发现我根本不认识你。我认识的高孝瑜,他纵使冷漠纵使暴戾,但他至少是个人。”
“而你不是,你是魔鬼。”
她站起身走出来,在经过高孝瑜身边的时候,他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外面太阳大,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放开。”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强势地命令高孝瑜,但他依旧没有松手。
“放手!!”谢明月终于歇斯底里地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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