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思雅,在家吗?我是大川。”
屋子里椅子凳子乱动的声音清晰地传来,显示着屋内主人的慌张。王大川耐心地等待开门,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打开门,只见王思雅难得散下了头发,也许是还没来得及整理,穿着一身居家服,脚下踩着一双拖鞋,头发微微有些凌乱,但模样依旧清秀的很。
见到王大川,王思雅牵强地挤出一抹笑容,黑眼圈很重,眼睛也很肿,应该是这几天睡不好觉,还常常哭鼻子吧。
“大川,你来啦。”
“嗯。”王大川扯了扯嘴角,透露着一股子憨劲。他突然有些后悔过来看看她,更后悔敲响了门。
“进来坐。”
王大川纠结着,刚迈进去一只脚,又停下了,神情有几分沉重:“还是不了吧。”王大川说着,往屋里头张望了一下,没看到思雅她爸的身影。
估计,思雅她爸也不想看见他吧。
“我就不进去了。我就是来看看你,你也别太难过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王大川嘴笨,也不会说什么哄女孩子的话,但他见到王思雅这幅萎靡不振的样子,还是打心眼里感到心疼的。
王大川拍了拍王思雅的肩膀,算是鼓励。
大概也顾及到爸爸的情绪,王思雅并没有多做挽留。
王大川又一个人晃悠着,打算溜达回去。但是他想了想,还是调转方向,继续朝着西边走去。
他想问问柳乙黛,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身为鬼的她,到底知不知情。
有了鬼子母神的前车之鉴,王大川对柳乙黛,多多少少在心存感激的同时,也多加了一些防备——她毕竟是鬼,就像她会任由鬼子母神抓走赵小磊一样,她说不定也会对砖窑里任何一只鬼放任自行。
已经不知道第几次站在这空旷死寂的砖场上了。
每次走进砖场,王大川都能感受到来自砖窑那边散发出来的巨大哀怨。脑海中回响起梦中那几个鬼童唱的那首童谣——“烧红砖,烧红砖,窑洞里烧的是人和砖……”
王大川朝着窑洞走去。他掏出晶莹剔透的玉玦,看着上面并不认识的字。
或许这些字里,隐藏着什么秘密吧……
这个念头,在王大川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只见从玉玦中冒出一股青烟,青烟袅袅升起,很快,身穿一袭淡红色柔绢曳地长裙的柳乙黛就出现在了王大川的面前。
几日不见,柳乙黛的脸似乎比以前更精致、也更明艳动人了。
“你有很长时间不出来了。”王大川似是叹了口气,随便坐在地上,双手交叉放在腿上,眼神暗淡。
“那日你念收魂咒伤了我,我一直在静心调养。”
听柳乙黛这样说,王大川想起那日她出手相救的事,心底泛起几分自责,可有许多问题盘旋在脑海中,让他心乱如麻。
王大川纠结了一下,开口说道:“那你知不知道思雅的妈妈罗秀兰去世的事情?”
柳乙黛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挨着王大川坐在了地上。
她那一袭长长的红色罗裙,依地而坐的样子仿佛仙女。但王大川则是个实打实的粗老汉。
“你一定是知道了?”
“嗯。”
“确定是你们这些鬼做的?”王大川不由地激动起来。
没察觉柳乙黛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
只见柳乙黛望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慢慢地点了点头:“算是吧。不过不是鬼,而是妖怪。”
“是狐狸精?”
“对。我在你手心里留下过字迹。”
王大川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右手,只有几条纹路的手心依旧清晰地记着那种灼热感。王大川的心情一下子变的十分沉重:“你们,都是因为我才出来的吗?换句话说,是不是那天晚上我和长青没有闯进砖窑,思雅的妈妈就不会死?”
“可以这么说。”柳乙黛略微思索了一下,有些不忍心看到王大川懊悔自责的样子,“但是,并不全因为你。事情都有它自然的发展规律的,就像白云苍狗,沧海桑田,该来的总会来的。”
王大川眼皮耷拉着摇了摇头:“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懂,我也不想懂。我只想知道,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挽救这一切?或许我早就应该听村里老人说的,不该接近那个砖窑……”
“我都说了,并不能完全怪你。”
“不怪我?那思雅的妈妈还能死而复生吗?今天是个狐狸精,明天呢,后天呢?”想到这些,王大川只觉得心中苦闷无比,他垂头丧气,不断地摇着头,“可能你是鬼,你不懂的这份感情……有什么办法可以镇住老砖窑?或者说,重新封印起来?”
“……你不觉得你说这话,对于一个刚刚从玉玦里解除封印出来的人来说很不合时宜吗?”
“你不是人,你是鬼,人有人道,鬼有鬼道。你应该在你的世界里生存,应该投胎轮回。”
“那你可知道,砖窑里埋藏了多少含冤死去或因恨而死的鬼魂吗?我们正因为没办法投胎转世,才在这人间游荡的。”
听了这话,王大川又不自觉地动了恻隐之心。
看着柳乙黛美艳的侧脸,王大川不禁叹了口气——说到底,他们这些鬼魂,生前也是可怜之人啊。
“如果打开你们的心结呢?”王大川的脑海中突然迸发出这样一个念头。
“嗯?”
“就是说,完成你们的夙愿,或者抚平你们的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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