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川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不屑地瞪了陈永茂一眼。
“哎呦喂,你还给脸上扬了是吧?”陈永茂怒目圆睁,撸起袖子端出一个高高在上的架势。
现在他不敢对王大川怎么样,即便对那天挨了一顿揍怀恨在心,可这会儿王大川是省长“钦点”的人。
王大川不吃陈永茂这一套。他一直盯着省长肩头的那个小婴儿看。
只见小婴儿东张西望,一脸好奇地看着周围的环境。
小婴儿有时候会爬出去一小会儿,但很快就又回到林省长的肩膀上。
在这过程中,林省长总会不由自主地转转胳膊,或者捶两下肩头,好像那上面极不舒服一样。
这让王大川想起他第一次闯入砖窑之后,第二天的肩膀也是酸痛不已。
陈永茂见王大川眼里根本就没有自己,刚想咬牙切齿地给王大川加点狠料,只听王大川努了努嘴,示意他看某个方向:“嘿。看见了没有?”
王大川指的是小婴儿,但陈永茂看到的是电视机下面那棵玉白菜。
陈永茂立马像只好斗的公鸡一样,高昂起头,大概是用鼻孔看人。
“怎么样。那棵玉白菜不错吧?那可是我跟我爸特意去寺里求来的呢。货真价实的玉。花了个大家钱呢,你知道人家那才是正儿八经的寺庙,哎呀,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你又没见过,更别提懂玉器了。”
王大川的脸上挂着满不在乎的笑。这回他倒是真看见那棵玉白菜了。
晶莹通透,色泽鲜艳。仿佛是个好东西,可怎么看都充满了现代的铜臭味。
这样的白菜别说一棵,就是来一车,都比不上柳乙黛那块玉玦!
王大川暗暗的想着。
陈永茂看着他这般目不转睛盯着玉白菜的样子,还以为他是乡巴佬大开眼界呢!
其实,王大川只是调整好姿态,好整以暇地看着小婴儿往玉白菜那里爬……
小婴儿别看个头小,爬起来的速度真是快的惊人。
只见他来到这棵玉白菜面前,这看看那看看,张嘴对着白菜帮子就是一口!
嗷呜!
好像咬不动!
噗……王大川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咣当!”一声,玉白菜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这一声洪亮巨大,吸引的人们把目光全都转移了过去。
小婴儿像是也吓着了,呆在那里愣了一会儿,看了看地上的渣子,又灰溜溜地爬到了省长肩上。
王大川强忍着,不能笑!
那地上的全是瓷渣子!哪尼玛是玉啊!哈哈哈哈哈……
其余人都在纳闷这放的好端端的东西怎么突然就自己掉下来摔碎了呢。
陈永茂则满脸惊恐地瞪着王大川——什么情况?怎么王大川对着玉白菜做出那样诡异的表情之后……玉白菜就碎了?!
气氛一片寂静……大家各自心怀鬼胎。
几秒钟之后,陈永茂他爸发出一声痛心的嚎叫:“哎呀!我的玉白菜啊!十几万块钱从寺庙里请回来的呀!”
省长皱了皱眉头,像是在想着什么,突然绽开笑容,捧着肚子哈哈大笑:“老陈啊,你可真搞笑。这不就是瓷的吗,哪值十几万块钱!”
陈永茂他爸的脸色都变了,一会儿白一会儿黑,他这心里真是跟哔——了狗一样!
最后还得舔着脸赔着笑:“嘿嘿嘿,是,这就是几十块钱儿买回来当个摆设的~”
陈永茂他爸走到一堆瓷渣子面前,狠狠踹了一脚。
去你妈的瓷器活儿!
啊!我的十几万块钱!
因为这个玉……哦不,瓷白菜碎了的事儿,陈永茂在饭桌上一直暗中观察着王大川。
“这个,王大川同志,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啊,今天我找你来,就是看中了你这降妖除魔、奇人通灵的本事!啊!来来来,干一个干一个。”
酒过三巡之后,省长已经有些口齿不清,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
见省长要跟自己干杯,王大川连忙站起来,毕恭毕敬地弯腰:“林省长,您别这么说,能跟您在一桌子上吃饭,也是我的荣幸。这还要感谢陈村长陈叔的举荐,来,陈叔,林省长,我这当小辈的敬你们一个!”
王大川一通豪迈宣言之后,眉宇之间熠熠生辉地端起酒杯,与大家碰了个杯之后又在桌子上磕了一下酒杯,意味着把自己的身份降到众人之下。
接着,昂起头一饮而尽!
“好!”众人拍手称赞,叫好起哄。
放下酒杯,王大川脸上依旧神采奕奕,心里却仿佛有一万匹曹尼马奔腾而过——
好什么好!
好他妈辣!
好他妈难喝!
不过对于刚刚的言辞和举动,王大川还是屁颠屁颠的给自己打一百零一分!
嗯!多一分不怕自己骄傲!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不就是装逼吗!
谁不会!
王大川喝了点酒,思绪就开始有点飘飘然了。这会儿许许多多的事情片段都像是过电影一样在他脑海中“嗖、嗖”的一闪而过。
柳乙黛、王思雅和她的妈妈、白狐、长青、张静初……
今早张静初在井口边惨死的模样清晰的浮现在脑海中……
王大川内心苦涩,看着眼前一道道美味佳肴都仿佛是一颗颗黄连一样。
苦啊!
他伸出筷子想夹一片小炒肉,结果还没夹到碗里,小炒肉就掉在了桌子上。
“唉。”王大川放下筷子,沉重地摇头叹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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