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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家势力不小,在京中宅邸众多,他从天明一直忙到了深夜才终于回了府,等在府门口的雨竹松了口气:“可算回来了。”
说罢她就跟着他进了院儿,一边给他备水盥洗一边挑些趣事来说。她说的主要是那个西藏女奴的事情,女奴的全名太复杂了,他们都只记住了最后的卓玛两个字,这几天也都这么叫她。
于是楚霁便听到她说:“卓玛真是对什么都新鲜,奴婢今儿陪她放了好一会儿风筝,她可高兴了。”
“卓玛爱吃桃子,连这个词都学会了,说得还挺准。”
“卓玛这两天不那么紧张了,总是笑着,奴婢觉得……”
歪在躺椅上小歇的楚霁锁着眉头睁开了眼:“怎么总是说她?”
雨竹一滞,扭头看过去,他又说:“你怎么了?”
他们也在一起很多年了,谁有什么异样,对方总是很容易察觉出来。雨竹一时愣住,楚霁揉了揉太阳穴,站起身走向她:“出什么事了吗?”
“没、没有……”雨竹的笑容发了僵,局促地撑了会儿,便泄了气,“奴婢只是觉得将军喜欢她,所以多说说她的事情……”
但事实上,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样的心情。说不清到底是为了让他开心,还是为了让自己接受他喜欢卓玛的事实。
她在他身边很久了,最初是婢女,后来是侍妾。
这个身份,她心里有数,算是个名分,也不算是正经的名分。他以后还会有妻子、会纳妾,她对这一切都很清楚。
她也一直觉得,这没什么可不能接受的。早几年他与宫里的大姑姑情投意合时,她的心情都很平静。后来大姑姑因为她的存在跟他翻了脸,她反倒觉得有些诧异。
但这几天,她突然发现不是那样的,她发现她会因为他另有新欢而感到难过。
几年前那会儿,她没怎么见过大姑姑的面,所以这个人的存在于她而言一直不算真切。可现下,卓玛就在府里,他对卓玛笑一下她都难过极了,她一下明白了大姑姑的反应为什么那么激烈。
喜欢一个人,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自私,自私到令自己诧异。
这些心事,她都不知道怎么跟他说,更不敢设想他听后会是怎样的反应。
楚霁目不转睛地看了她片刻,道了一句:“我不喜欢她。”
雨竹一愣,他一脸的好笑:“我只是觉得她很有意思。但她连汉语都不会说,我怎么喜欢她?”
“那她……”雨竹哑了一会儿,“将军您打算……”
“先养着她就是了,也让她学学中原的这些东西,日后另寻个好人家把她嫁了。你也上上心,我没工夫管这些。”他轻描淡写道。
雨竹一下子有了笑意,旋即福身应了声是,接着又心无旁骛地继续给他往铜盆里兑起了热水。
楚霁在旁边若有所思地又打量了她几眼,最终也没说什么,盥洗之后就让她回去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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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人府所辖的院子里,沈玄宗心惊胆战地听完了宦官打探来的消息,半晌都没说出来话。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思绪被搅得乱七八糟。而后,他又在一弹指间变得无比清醒。
“胡家二小姐呢?”他忐忑不安地问那宦官,“胡菁,胡菁怎么样了?”
第51章 胡家倒
街面上闹闹哄哄地折腾了三天,事情基本了了。
胡骁和三个儿子都入了狱,由刑部会审。妻女也都先押了起来,家中而想而知是被抄了。
事情起得太突然,胡骁自是没那么轻易认罪。几天后,刑部上了道折子,说胡骁抵死不认,只说自己有功于朝廷,和怒斥皇帝过河拆桥。
沈玄宁看完这奏章没说什么,也没急着批复,只吩咐楚霁:“带兵去,把他养的私兵办了。”
豢养私兵,在本朝一直是重罪,参与私兵的同罪。但沈玄宁思量之后,特意开了个恩,跟楚霁说:“平头百姓不懂那么多道理,胡骁许以厚禄,他们想养家糊口,便去了。你去了之后,抵抗者自是要就地问斩,但余下的人,把他们招进军中抵罪便是。”
——当然,这是指被胡骁蛊惑去了的寻常百姓。军中主事的就不能轻饶了,有一个算一个全得抄家。
楚霁领了命,第二日一早就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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