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玄宁嗤地一笑:“她去。不过跟在宫里一样,她得在朕身边跟着,大概没空陪你。”
“……那臣妾不去了。”汤盈霜兴致缺缺地啧了啧嘴,又道,“也罢,臣妾在宫里压着点仪妃,免得臣妾出去了,她把太后气着。”
就仪妃那个脾气,她半点都不觉得她会因为要直接面对太后而有所收敛。
这事也挺奇的。二人从大选一道走过来,挑人的那三两年的时间里,她完全没觉得仪妃这么娇纵。
可想而知,她那时是怕自己选不上。可是,现在她难道就不怕皇帝废了她了?也不知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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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圣驾在一个半月后从园子里回了宫,又过了小半个月,便出了京,前往河南。
这段路不近,苏吟从没经过这么远的颠簸,头几天觉得难熬得很。沈玄宁也一样,七八天下来就瘦了一大圈,看得苏吟提心吊胆的。
于是在他又一次在驿馆里熬夜回折子的时候,她差随行的侍卫去周边讲究些的酒楼给他买了一盅鸡汤。
鸡汤仍旧要按御前的规矩先试毒,一切稳妥后,她便将汤端了进去,劝道:“都三更天了。皇上喝口汤,早点睡吧,明天还得赶路。”
沈玄宁没应声,锁着眉奋笔疾书,苏吟一瞧就知道这落笔间带着火气。
她就又唤了一声:“皇上!”
沈玄宁强沉了口气,暂且撂下笔,手摸过来,执起汤盏喝了一口,又接着写。
口中道:“汤不错。你先去睡吧,不用管朕。”
“皇上有什么事,都明天再忙吧,天真的不早了。”苏吟柔声道。
他再度撂了笔,重重地倚到了椅背上,揉着太阳穴,无声地缓了会儿劲儿。
苏吟趁机就上前把纸笔都收了,他却睁了睁眼,道:“别收,朕得写完。”
说完他重重一叹:“真气人。山东山西两地的巡抚非要到河南迎驾,朕用得着他们迎?尤其是山西,闹着灾呢。”
官员们也是好心。
这句话在苏吟心头一划而过,但最终,她没活这个稀泥,只锁眉道:“这是真糊涂了。封疆大吏扔下百姓来迎驾,百姓若知道了,还不得戳着皇上的脊梁骨骂?”
沈玄宁气得一笑:“可不是,他们想得还没你一个姑娘家明白。”
若是百姓安居乐业之时,那也就罢了。眼下闹着灾,他一路上都行事谨慎,生怕给人添乱,底下的官员来这一套?
这道理难懂么?
苏吟是聪明,但她毕竟是个不理政事的姑娘家,她都能想到说明不难懂,但官员们偏偏想不到。
说他们笨?沈玄宁觉得,他们未必是笨。只是多年来行媚上之事行惯了,为人都昏聩了起来,所以才不往那边去想。
他于是又熬了两刻工夫,回了一封没有分毫客气的折子,把两省官员骂了一通。然后着人四百里加急地往山东山西送,要求必需在天明时分送至两地,免得这帮昏官给他招骂!
但即便如此,到了河南之后,沈玄宁还是发了好大一通火。
因为他在河南官吏给他准备的行馆之中,看到了平遥牛肉和清徐葡萄,另外还有久负盛名的汾酒。
原本陪着笑准备觐见的河南巡抚一进屋就挨了顿骂,御前宫人们在外瑟缩着听皇帝摔杯子。
“平遥受灾没有?清徐受灾没有?”沈玄宁指着他斥道,“山西巡抚糊涂,你也糊涂?帮他献这种东西?!”
接着又是啪的一声,但这回摔的应该不是杯子了,不知是什么。
“你们的这份心,就不能用在灾民身上是不是!”
这回连候在外头的楚霁都缩了下脖子,压音跟冯深说:“本就旅途劳顿,皇上可别气坏了……”
“可不是……”冯深锁着眉叹气,“但这会儿,不能进去劝啊!”
这会儿还不谁进去谁掉脑袋?
话音落处一扭头,他就看见苏吟过来了。
苏吟这是刚在屋里收拾好,重新梳妆过,也更了衣。楚霁和她许久没见,看得好一阵恍惚:“……苏吟。”
“将军。”苏吟平静地颔了颔首,便看向了冯深,冯深赶忙拉着她走开了两步,说了说里头的情况,又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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