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声隐地,叶叶无留意。
绿净无痕,霜细欺柳,露叶翻风,柳态不复纤柔,叶叶枝枝绿暗,点点轻黄,垂垂重露,重重密密难在,却也舞袖迟迟,犹如绿云青扇摇柄。
周召送走今晚的最后两位客人,再次收拾摊子。两位客人任谁都会是一瞥惊鸿,响浃肌髓。
一位响逸雅懿,雅丽黼黻,一位锋发韵流,裁密思靡。
自见过那位客人后,周召算是知晓了说书人口中“有轩翥而欲奋飞,腾掷羞跼步,有人入炜烨,春藻不能呈其艳;麟凤与麏雉悬绝,珠玉与砾石超殊,白日垂其照,青眸写其形。”,是何等写意fēng_liú。
世人有“言在萎绝,寒谷未足成其凋;谈欢则字与笑并,论戚则声共泣偕;信可以发蕴而飞滞,披瞽而骇聋矣。”的崇文感慨。
言语至极一知己也,说的大概就是刚刚情与气偕,才锋如峻立的两位客人。
周召想起自己早年夭折的儿子,不至于像刚刚那位懿采深极骨髓,声昭而采动,也该如小罗生似的,招人喜爱。
然而世间有人独有此律,慷慨者逆声击节,酝藉者见密高蹈,浮慧者观绮跃心,爱奇者闻诡而惊听。
周召环顾四周,腆颜想道,这下该不会有人在自己唱艳词的时候,再来“搅扰”了吧。
“楼上黄昏杏花寒。斜月小栏干。一支燕子,两行征雁,画角声残。绮窗人在东风里,洒泪对春闲。也应似旧,盈盈秋水,淡淡春山。
黛浅眉痕沁。花影转廊腰。红添酒面潮。
故人何处也,青春老。
此地良宵月,
何曾解入笙歌漫。”
周召忽然看到有人影晃动,以为是幻觉,没放在心上,但随后有马嘶轳辘滚动的声音传来。
周召心中有个荒谬的念头,不会是自己唱首不算辞翰鳞萃的艳词,招来了差役,要抓自己进衙门。
黢黑中显出身形的是两位姑娘,一人素色清薰出俗华,一人头玉硗硗翠刷眉。
挽着二姐侯婉君的臂膀蹦蹦跳跳,情态任天然的侯婉毓攒眉开口,眉压横波皱,“老汉,我问你,刚刚在这吃饭的人呢?你该不会把他藏起来了?”
后方款款走来的侯婉君听到妹妹的沈浮言语,桃红两颊鲜,仔细看向周召。
周召也是见过“世面”,没有慌张,端详片刻后,开口说道:“两位客人吃过饭,各自离开了,一位出了巷口,还有一位朝巷子里去了。你们来的稍些迟缓,早到片刻,就能看见他们了。”周召手指了指摊子,“这不,我刚要收拾摊子。”
耐不住性子的侯婉毓急的跺脚,芳翠筱筱,突然有一眸秋水澄凝,向周召篾眼道:“两个人,还有个人长什么样子,男的还是女的?”
“是位女子,长得像是小姐你一样,风姿绰约,肌香骨秀月中仙。”,周召会意,如实讲道:“那位女子雅有懿采,听她说话,是位有学问的大家闺秀。”
侯婉毓没有法子,向姐姐侯婉君撒娇道:“二姐,这可怎么办?我们来的够快的了,可还是叫人捷足先登了,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卫玠啊?”
周召顿时了然,吟咏之间,有吐纳珠玉之声;眉睫之前,卷舒风云之色,不是那位,还能有谁!周召没有言语,不敢冲撞看衣着估摸着是官家大小姐的两位姑娘,眼观鼻鼻观心,继续收拾摊笼。
侯婉君伸出玉手,狠狠点了点外人面前毫无官家闺秀风范侯婉毓的洁白额头,青螺黛愁损,僝僽道:“能有什么办法,姐姐下次再带你来,一定让你瞧见卫玠。”
侯婉毓不肯,“下次是什么时候,姐姐下次肯定又不带我出来,这次要不是小翠机灵,瞧见你偷偷溜出府,报告给了我,不然这次来停舆巷子都没有我的份。”
侯婉君微笑道:“妹妹你忘了,过几日卫玠一定会进宫面圣,到时候你央求爹在下朝的时候缠着卫玠,我们就可以在皇宫门口堵住卫玠,看他怎么跑。”
“对啊!”侯婉毓开心地蹦了起来,“我求爹爹,他一定会答应的,哼,不答应我要他好看。”
侯婉君一阵头疼,拉着妹妹的手急促的离开,再讲下去,说不定该扯到为外人津津乐道的“丑事秘闻”了。
侯婉毓被拉着还不忘回头叮嘱周召:“老汉,下次卫玠再出来要记得通知我,我会给你赏钱的,我就住在中书监候府。”
周召大声回应:“老叟记住了,咳咳。”风清飕飕吹帽,周召刚要开口,冷风吹进嗓子,不由得咳嗽起来。
“老了,不中用了,也不知道谁为我抬棺送终?到了那边,看不到小笤儿就好,他看不见我这副凄惨模样,就不会嫌弃我。早早投胎,寻个好人家,就好。”
周召琐碎念叨着。
音声凄婉。
霜侵簇翠黄。
玉树临风,霜清木落。
疏翠挽婵娟。
紫丝络辔飞骢,停舆巷口两辆华瞻马车相遇,争锋相对。
车上的两人一人肌肤软胜绵,清真余妍,天生丽质;一人银珠对耳悬,雅态轻盈,意气骏爽。
马车上下来的窦晓彤与项蔷蔷相视针尖对麦芒。
项蔷蔷双眸炯炯,说道:“你怎么来了。”
“你能来我怎么就不能来。”窦晓彤还以颜色。“好美心太明,则物不契,你整日不屑妆奁拾翠钿,旁人都以为你缀虑务盈守气,以刚健既实辉光乃新,当作振采奋勇。不曾想,也来了。”
“呵呵,某人还不是内精明而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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