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他,或早或晚而已。
若他心里真的有连笙,就必然会来。
傅浩然见到夏温言时,他正坐在平日里与月连笙一同坐着的树下看书,身形瘦削,安安静静,面色却是宁静平和,与那夜在城郊湖边见到的他有些不一样。
那夜湖边的他面上挂满了紧张着急之色,咳嗽厉害得就像一个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的垂垂老者。
却也的确,他打听到的所有关于夏家大公子夏温言的消息都是命不久矣,许是因为去年底娶妻冲喜起了一点效果,到今他还活着。
现下,他虽仍是一副病殃殃的模样,精神气看起来却是不错,不是夏日里最烈最朝气的阳光,却也仍是阳光,春日里那般柔柔和和的暖阳。
“着实抱歉,在下这般模样行动多有不便,未能到前厅去接待阁下,还望阁下见谅。”瞧见傅浩然走来,夏温言没有再翻动腿上的书册,而是看向他,温和客气地浅浅笑着。
“无妨。”傅浩然有些不明白,为何夏温言见到他还能这般笑得出来。
他看着并不像个傻子,甚或说他瞧着便是个聪明人,不会不知晓他心中对连笙的情意。
“既是这般,那阁下请坐。”无法起身迎客,夏温言只能微微转头看向摆在身旁的椅子,“在下已让人去沏茶,很快便好。”
“有劳。”傅浩然也很是客气,在椅子上落座。
他看了这满院青翠的院子一眼,除了他二人之外,并未见第三人身影,更未见月连笙身影。
“连笙出府玩儿去了,阁下若是要找她的话,怕是要等上稍长一段时间。”夏温言忽然道。
他并未在傅浩然面前将月连笙称为“内子”,不是他不在乎,而是他觉得并无这个必要。
是谁人的,就注定是谁人的,并不需要嘴上强调什么。
“玩儿?”傅浩然很是诧异。
他印象里的连笙,似乎从不会特意去玩儿,她总是有做不完的活儿,根本就没有去玩儿的时间,更没有去玩儿的心思。
如今,全都变了吗?
“嗯。”夏温言浅笑着点点头,“不能总让她跟着我在这院子里闷着不是?常常出去走走玩玩才是好的。”
傅浩然微微蹙起眉,看着夏温言。
他从未见过亦从未听说过谁个男人是主动让妻子出去走走玩玩的。
傅浩然不说话,他在忖度夏温言的心思。
这个病入膏肓的男人。
夏温言也没有再说话,竹子此时将沏好的茶水端了上来。
傅浩然呷了一口茶水,这才有不紧不慢道:“我今回来,并非来找连笙。”
他的话并未说完,却已足够夏温言明白。
“在下不宜喝茶,还请阁下不介意在下饮水。”夏温言端着茶盏,杯盏里盛的却是温水,他微微一笑,继续道,“不知阁下前来找在下,所为何事?”
“自是为了连笙的事。”傅浩然一点不拐弯抹角。
夏温言不诧异也不着急,他依旧很平静,只是他不再笑着,仅客气地问道:“阁下有什么想要知晓的,但问无妨。”
“连笙是个好姑娘,很好的姑娘。”傅浩然什么都没有问,他只是盯着夏温言的眼睛,道了什么样一句答非所问的话。
夏温言何其聪慧,又岂会听不出他真正想要说的是什么?
这世上有很多人,因为自小到大生活的地方有别于别人生活之处,以致他们说话很多时候并不会明言。
傅浩然无疑是这种人。
“我知道。”夏温言点了点头,“我知道连笙是个很好很好的姑娘,我也知道如此一无是处的我配不上她。”
他知道他真正想说的,便是这一句,但——
“阁下呢?”夏温言抬眸,迎上傅浩然直直的目光,忽然反问。
傅浩然怔住。
显然,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或许在他心里,他自觉自己根本就不需要想这个问题。
“阁下与连笙的事情,连笙与我说了些。”夏温言不疾不徐继续道。
她在最美好的年纪遇到了他,就在城郊的荒林里,他身受重伤昏迷不醒,是她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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