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茵茵在看到夏温言紧张地将月连笙护在身后时,她眼眸里除了怨恨之外,更多的是嫉妒与不甘心。
月连笙非但没有将她的嘴松开,反是捏得更用力,她依旧很平静,悲愤到了极点的平静,“你怎么能就这么死了?你不能就这么死了,你不能。”
杀害连绵的凶手,怎么能就这么死了。
杜知信这时候扯了自己的帕子来用力塞进夏茵茵的嘴里,以免她再想咬舌自尽,紧着掰开月连笙的手,嫌恶道:“夏家嫂嫂别捏着她了,只会脏了你的手!”
夏温言抬起手,握住了月连笙的手,用衣袖替她反反复复地擦拭着她方才捏过夏茵茵脸颊的手,显然他与杜知信一般嫌夏茵茵脏。
无比的肮脏。
“如此恶毒的女子,纵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杜知县声声俱厉,“当游街示众,受百姓唾骂,浸猪笼!以儆效尤!”
可,却无人觉得痛快。
因为那些死去的性命,皆太无辜。
夏茵茵心中所藏含的心思,太肮脏。
最美艳的人,最恶毒的心。
*
月连笙又回到了月府西院,她还要继续给月连绵还有邹氏烧饭。
这一回,陪着她的不再是绿屏,而是夏温言。
大狗晃晃也在。
晃晃只是被男子踢晕了过去,并无大碍,亦无性命之忧。
之前的那锅蹄髈烧焦了,她需重新再炖一锅。
这次的蹄髈是夏温言陪她一道去买的,她不让他去,却拗不过他的执意。
她今天的话,很少很少。
她的眼眶一直很红。
在将炖好的蹄髈舀出锅时,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冲破了闸,从那通红的眼眶里倾泻而出,大滴大滴地往下掉,掉到盘子里,掉到灶台上,掉到了锅里。
一直在旁陪着她的夏温言此时伸过手,拿过了她手里的锅铲和盘子,轻柔道:“我来盛。”
月连笙往旁退开一步,将位置让给夏温言,下一瞬,她将额抵到夏温言肩头,“呜呜”地哭出了声来,“温言,温言……凶手抓到了也将会伏法,可我为什么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夏温言将盛好在盘子里的蹄髈放下,而后转过身来,抬起双手轻轻捧住了月连笙的脸,让她抬头看着自己,一边用拇指指腹轻轻柔柔地替她拭去灼烫的泪,一边温柔道:“别再这么伤心地哭了可好?你还有我,不是么?我不会离开你的,会一直陪着你的。”
月连笙眼泪涟涟地看着目光温柔又疼惜的夏温言,但泪水模糊了她的眼她有些看不清,她便用手背用力搓了搓眼睛,将眼泪搓掉,将眼前的夏温言看得真切。
她忽然扑进夏温言怀里,环着他的腰将脸埋进他的胸膛,“温言,我也只有你而已了……”
“连笙不会只有我而已,连笙是个好姑娘,还有很多很多美好的事等着连笙去拥有。”夏温言极尽温柔地安抚月连笙,只为平息她心中的悲伤,“还会有一个人,等着连笙去拥有。”
“温言你说的这个人是你吗?”月连笙吸吸鼻子,不解地问。
“不是我。”夏温言也搂着月连笙,轻轻抚着她的肩,“我已经在连笙身边了。”
“那还有谁?”月连笙更困惑了。
“傻姑娘,想不到吗?”
月连笙摇摇头,她是真的想不到。
夏温言微微低下头,薄薄的唇贴着她的耳廓,轻声道:“自然是我们的孩子。”
月连笙骤然羞红了脸。
孩,孩子!?
她还从来没有想过……想过孩子呢……
月连笙的耳垂红得仿佛滴出血来,她今日佩戴的白珍珠耳珰衬得她红红的耳垂嫩得可爱,仿佛勾引着夏温言一般,令他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竟是在她通红的耳垂上轻轻咬了一口,似乎还不够,他还再用舌尖舔了一舔,“或者连笙想要更多的孩子也可以的。”
月连笙身子一颤,当即将他推开,羞红着脸跑开了去。
跑到院子里后,月连笙抬手摸摸自己被夏温言轻咬了一口的耳垂,心怦怦跳快得仿佛要蹦出嗓子眼。
好……好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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