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归这么想,但除非掉头回到山里,否则只好继续前进。现时无论折返韩境,又或南下楚城,危险性都不会因而减少。问题是应否把心一横,直接北上中牟,那至多两天时间,便可回去与滕、荆两人会了。这想法比早前更有惊人的诱惑力,但那可说是最危险的路线。
直至太阳西下,项少龙仍在该往何处去这问题上进行着激烈的内心斗争。最后终于把心一横,决定先往到中牟的道路试探,假设确没有方法通过敌人的封锁线,才东行折往大粱,依原定的计划入赵返秦。
下了决定,反轻松下来,多费了半个时辰绕过了敌人的哨岗,北上中牟。在到达中牟之前,尚要经魏国另一大城“焦城”。他当然不会有入城的打算。还得格外留神,免得给魏人在那里的守军发现。
以特种部队的敏捷身手,天明前他走了近三十里路,跑得腿都酸了,最后躲到一处密林内休息。他还不放心,费了点工夫爬到一棵大树枝叶浓密处,半卧在横枒上,才闭目假寐。这棵大树长在地势较高和密林边缘处,可俯瞰外面的平野和通往焦城的大道。
不半晌他便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蹄音和人声把他吵醒过来。项少龙睁眼一看,吓了一跳,只见林内、林外俱是魏兵,少说也有千人之众,正展开对这一带的。立时汗流浃背,才知自己因过度疲劳,直至敌人来到身下方才醒觉,若非睡处是在三条粗树干形成的凹位处,说不定早在酣睡中掉到树下去。他连指头都不敢动半个,直到魏兵已在树下经过,才敢探头观察形势。
林外的官道先后驰过了两队骑兵,更远处一个高丘上另有人马,似乎是这趟行动的指挥部。只看敌人这种规模,便知自己曾对他有恩的魏王增已下了不惜一切,也要把他擒杀的命令。这批至少有二千人的部队,很可能是来自焦城的驻军,且只是整个队伍的一部分。以这样的兵力和魏人对自己国土的熟悉,他如今确是寸步难行。
不禁颇感后悔。假若不是因归心似箭,想偷往中牟,而是绕道往大梁,便不至陷身这种危险境地。眼下最明智的做法,莫如折返韩境内的山,躲他十天半月,待风头过后,那时无论逃往何处,都会容易多了。
犬吠声此时在林内某处响起,项少龙更是头皮发麻,只能听天由命。这一刻由于人多气杂,他还不太担心会给猎犬灵敏的鼻子发现,但若在晚间单独奔走,又是夜深人静,便难以保证能否避过犬儿的耳目了。
见到敌人这种阵仗,他那还敢往焦城去,待逻卒过尽,便由北上改为东行,朝大梁南方潜去。施尽浑身解数,避过了重重追兵,这晚来到着名大河“贾鲁河”的西岸。骤眼看去,两岸一片平静,不见人踪,但项少龙可以肯定必有敌人的暗哨,设置在某处密林之内,监视河道的动静。
他细心地观察,假设了十多个敌人可能藏身的地方后,又躲往树上去,静待黑夜的来临。疲累下很快就睡了过去,醒来时天地化作了一个纯美的白色世界,脸上、身上虽沾了点雪花,却并不感到寒冷。初雪终于降临。
项少龙拨掉身上的雪粉,心情怔忡的看着仍洒个不休的雪花。风雪虽可掩蔽行藏,但却不宜逃亡,若此时跳进水中,又湿淋淋的由河里爬出来,说不定可把他活生生冻死。而且雪停时留下的足迹,更难瞒过敌人的追蹑。
日下他只有三个选择。首先就是砍木作筏,好横渡大河。不过这做法既费时费事,又非常危险。除非他能肯定敌人岗哨的位置不在附近,否则若惊动了敌人,那时身在河心处连动手顽抗的机会都没有了。
其次就是沿河往上游奔去。依荆年的地图,此河源头起自中牟西南方的山,不过若这样做,绕过河头时已非常接近中牟南郊这极度危险的域了。且若要再往大梁去,路程将比早先定下的路线远了近五里,实在划不来。剩下的方法是朝下游走,那样虽离大梁愈来愈远,但却较易离开险境。若到了下游位于数条大河交汇处的安陵,既可找机会乘船渡河,甚或可改道南下楚境,那时就算给楚人逮着,说不定李嫣嫣和李园肯念点旧情,把他释放。
下了决定后,遂匆匆上路,沿河南下。走到天明时,大雪终于停了。项少龙回头一看,只见足迹像长长的尾巴般拖在后方的雪原上,不由暗暗叫苦。再走了一段路后,知道这样下去迟早会给追兵发现,灵机一触,停了下来,先视察形势,定下了计划,忙朝附近一片树林赶去。
入林后拔出血浪,劈下了一株精选的榴树,再以匕首削成两条长达五尺的滑雪板,板头处依照规矩翘起了少许,中间偏往板尾处也前后高起少许,刚好可把自己连靴的脚板踏进去,成了固定装置。又钻了四个小孔,把钩割了两截,穿孔而过,可把鞋头和树板绑束稳妥。最妙是在板底处刮出一道贯通头尾的导向槽,一切似模似样。
到黄昏时,这中国的第一对滑雪板终于问世。项少龙在二十一世纪当特种部队时曾受过精良的滑雪训练,此时自可驾轻就熟。完成了滑雪板后,又制造滑雪杖。雪杖头宽尾尖,近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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