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办大惊,赶忙深深吸了几口气,连道不敢:“赵公子,就是给小人几个胆子,也不敢在冯才子诗词上动手脚啊!”
赵营冷笑,丝毫不以为意,道:“你当本少爷好骗的吗?冯易若有此诗才,还需做个普通才子?江州文人,谁不任他宰割。此诗定是他盗袭而来,你知情不报反而包庇,为其同党,真乃江州败类也!”
剽窃他人诗作或花钱买卖,都是文人耻辱,被所有人攻讦的。现在赵营扣上这么一顶大帽子,简直是把他望绝路上逼!
与他同来之人相视一眼,纷纷点头,不仅没有为书办开脱,还大为赞同。显然他们也是认为冯易并无才能,作不出旷世佳作。
至于为什么不找冯易,这样岂不省事,而是揪住这个小小书办不放。呵呵,只要将这个书办拿下,一口咬定诗词非冯易所做,届时就是他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而且赵营相信,这等万人压迫,大势所趋面前,后者会有明智的决定。
如此一来,江州文人中,又少了一个有力的竞争者。而他们这次抱得美人的机会,又大上很多。因为这首蝶恋花坐实,绮罗已经归属落定。千古诗词,名流千古被后世传颂,若她今日拒绝,烟花女子的身份,不知要被中伤诋毁到何种程度。
不管是为了将来还是以后,现在她已经是冯易的人。除非她能如宋荣子一般,举世而非之而不加沮,脱离这个囚牢。
若真到了这种境界,还在画舫中作甚,就算饿死也不会在意,更不会争夺这所谓的花魁之位。
赵营的质问,无疑是让书办手足无措的。他虽然也是读书人,不过寒门子弟罢了。书读的不好,又没有家室,只能沦落自己谋生。倘若真有点名堂出息,哪个读书人会做清馆画舫的书办,这是丢尽脸面的活计。
是以他年龄颇大,也是对赵营心有惧意。
但是在听到前者问话后,他心中惧意顿失,反而轻快了许多。因为这件事情,恰好是他宣读诗词之外的另一番来意。
“赵公子,您误会了!”书办连忙赔笑,带着尚有些潮红的面庞,不住拱手道歉。
“误会”赵营一阵嗤笑,道:“有什么误会,莫不是这词真是冯易所做?”
自家人不仅明白自家事儿,还得明白对手的事。这点上,赵营做的还是极为不错的。起码对冯易有非常全面的了解。
“不是,这首词的确不是冯公子所做!”书办苦笑,道:“这首词乃千古之作,不是冯公子能够作出的!其作者另有其人!”
人群哑然,旋即才释然。说是冯易所为,众人心中也是不愿相信的。放眼天下,能够在这个年纪的诗成千古的人,他们只听说过一个!一个可堪号称大儒,却无耻狂妄,视财如命的小子。
这样的人有一个就够了,不需要更多。
“是谁?”赵营微顿,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脑海极力阻止心中的悸动。只是无论他怎么制止,一个让他恨到骨子里的面孔,还是在脑海浮现,江州中,有这等才气的,把大儒算上也只有一个人,还是让他如梦魇一样忌惮的人。
书办笑意更甚,脸上露出无限崇敬:“方文,方大儒!”
一言既出,所有都是楞了一下。继而许多人目瞪口呆,但片刻之后,却又释然点头。
诗成千古,定然是方文无疑。别说冯易,别人也不可能。也只有这第一才子,能拿千古诗词不当回事儿,随随便便的扔出来。
只是他们想不通,冯易与方文素来不睦,虽只有一面之缘,却已经结下梁子。现在方文诗词被冯易拿来用,究竟何意?什么时候这个无赖变得这么好心了,帮人家追女孩子!
当然,现在最为震惊的,却是台上三位佳人。
绮罗到现在还未从惊醒中回来,双腿依旧弯曲,木雕一样在台上一动不动。她想不到第一个赠诗之人竟是冯易,想不到受赠之人不是霜儿或雪离,会是自己。想不到盛事的第一首诗竟然是千古之作,那可是花魁争选创立以来,从未出现过的千古诗词啊!更让她想不到的是,诗词竟是出自方文之手。
这可是名扬天下的大才子,绝非江州这一亩三分地可比的。月前,有个画舫女子来到金凤楼卖身,竟是帝京女子。听她言谈,方文俨然已经成为帝京才子角逐的对象。只要诗词出现,必然与他相比,望穿帝京才子,欲求一胜而不得。
这等标杆一般的人物,竟然赠送诗作,怎能令她不惊!
霜儿则是面若死灰,灰暗的看着静止的绮罗,眸子中渐渐涌上难以察觉的恨意。诗词千古啊,这才第一天就出现了,花魁尘埃落定。想着这一年光景,自己苦心孤诣的卖弄人情,抛头露面的暧昧人心,为的什么。不就是花魁之位吗!
如今一切都未用武,便已经没了用处,怎能让她不寒心。
回想几日前邀送请柬时,被方文门前一张木板拒之门外。本以为放到最显眼的位置,能让他看一眼,却不想他看都不看,就弃置一旁。丫鬟来报时她还心怀愤愤,觉得此人不可理喻,不会参与花魁纷争。
这才几天,就给了她致命般的打击。早知如此,当日就该亲自登门
相比前两人,雪离则要镇静的多。诗词读完,她就料定这不是冯易所作。后者文采不够,腹稿再久也作不出。倒是方文之名出现之后,她才觉得理所应当。这等词句,也只有他作得出来!
“方文?”赵营心中苦涩,暗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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