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帝京之后,方文很有意识的自危起来。时隔多日看似没有受到任何风险胁迫,也没见到各种大臣的权谋之术,但他依旧不敢放松。暗处的风云诡谲,不知何时突然而至,授人以柄的事情他不会做,必要时刻会要命的。
所以对他来说,所言所行都要受到诸多掣肘,也更加令他慎言慎行。虽说一开始,对景阳所说的一切都有着百姓的成分在内,但之后的一切,便都是为以后的谋划。甘井近涸树大招风,道理他都明白,看似风光之下,潜藏着的只有杀机。即便他与别人无有恩怨,但帝君恩宠,少一个人分羹总是好的。
方文的出现,无疑威胁了许多人,尽管他什么都没做。大度些的或许无妨,但总有狭隘的。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现在没有得罪任何人,入了朝堂之后就未必,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是以对于以后未知的东西,总要有足够对抗的资本,任人宰割的无力感,方文决计不会想要。
“阳谋!”秦老老眉一皱,道:“你想法跳出世俗,能够想到的人不多。连我这老家伙都想不明白,这样大出风头、木秀于林的事情,你究竟意欲何为?”
方文摇头轻笑,指着书桌上的笔墨,道:“您觉得这中庸二字,与人若何?”
“天下之人皆可用得,不仅为君为臣,乃勉励天下和睦,百姓为人处世之圭臬,世人无不奉行!”
“是啊,不求用功但求无过的态度,世人无不可用!”方文也是点头,深以为然。只是顿了一下后,他旋即道:“但是可用,与合适,是两码事!而今成风凌尘远在西州,您身份特殊,与我们不可同日而语,自是不便卷入我们的事情中来。”
“朝中风云诡秘,我自知南书致学不能一生,有一有二,陛下试探不会间断。长此以往总有麻烦上身,且风口浪尖之下,一旦沾上必然不是小事,极有可能危机性命,届时须有自保手段,不至往生才好!”
秦老越听越糊涂,不禁问道:“此言极是有理!却也正因如此,你该韬光养晦才是,以免祸事临门,怎能立于刀尖上?”
“我不怕刀尖上起舞,也不怕受人攻罚,明枪暗箭的斗争我向来不惧,大家都是平凡人,只算势均力敌,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狭路相逢勇者胜,总归有一战之力。可我如今景况一日不改,望着朝野便是满堂巨人,与蝼蚁何异?”
“狂风袭来我便无力支撑,唯飘零而已!非是不甘,我只求自保!”
秦老明白了,所以他眼中满满的震撼,身躯天雷殛击般的凝滞。
方文的意思,竟是要在短时间内,拥有能与朝野之臣相抗衡的力量。而他的做法,便是如此,便是紧紧抱住景阳的大腿。他在向景阳展示他的才能,让后者明白,他是治世之臣,是当世鬼才,是能如朝中股肱重臣一般,能为万世开太平,尽一份不可磨灭的心力,别人无法取代的人。
这无疑是极为凶险的,但现在看来,他很成功,一切都极为完美。因为他成功搅动了暗处波澜,让所有人蠢蠢欲动。这无疑证实了他的价值!
深深吸了口气,秦老道:“你看的深远,未雨绸缪让人心惊。但如此毕将埋下祸根,只怕来日终有旧恶之痛啊!”
望着秦老,方文笑了,笑的开心且灿烂。后者之言,无疑是从一位国公的角度,证实了自己所作所为的成功。
“以后之事谁说的清,倘若过不了眼下,就算预知未来又能如何!车到山前必有路,事到临头总有解决之法,现在想来却是无用!”
想了想,方文又道:“六月便是登科之月,应是去岁大雪过后,一切平稳安然,帝泽万民之恩科。成风与凌尘必是参加的,中举不在话下,只是中举之后要从最底层做起,不知从何处摸爬滚打!今日冒险而行,无非扎实根基,以备不时之需!他们尚需历练,能铺平的路,我便尽一切铺平它!”
秦老错愕,响起了那日药铺中几人的对话。他将两个门生托付与他,他所言的“朝堂之上,有我便有他们!”,而今依然振聋发聩。
虽然心中一直知道他会信守承诺,却没想过这一日来得如此之快,如此迅疾。更是没想到他的做法如此强硬,如此激进,如此的不顾后果。一不留神,便会树敌无数,敌人还会是难以估量的权倾朝野。
“如此的话,老夫也没什么可说的,我终究做不得主!但有些事情却要告诉你的,免得做个睁眼瞎,两眼一抹黑!”
方文疑惑,“什么!”
“当朝者没有任何一人是简单之辈,这些你必然想到的。想试探、结交你的人不少,不过出于一些原因未能动手。但却有一人已经做了件混账事,大概是在观望你了!”
眉头一挑,方文登时想到了老流氓一家子,比心灵感应还要准。没办法,帝京中与自己有交集的,除了面前老人,也就只有这么一家老小了。
而且方文敢肯定,这一家子流氓指定做不出好事儿,八成给自己弄了个麻烦。
“咋了,老李家给我出了什么难题,不会要害死我吧!”
秦老失笑,“自然不是,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算一桩麻烦。他家老四得罪了吴王,远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吴王纨绔性子犯了,文斗诱骗李家一尊玉佛。而后李正寻仇,又是被打了一顿,一来二去结下了梁子。”
“两日之前,李家四个小子带着几十部曲半路拦截吴王,大街上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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