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子,在南方可能少见一些。这东西在我们那又叫作鏊子,摊饼用的,形状就是一个黑色的厚铁饼,上面微微隆起,很多摊煎饼果子的也是用它来做饼,只不过他们的鏊子,顶面大多是水平的。
之后师父又拿来一个黄白色的蜡块,对我说了声:“尸蜡。”
师父家一直没通煤气,烧得是木炭,当时厨房里的木炭不多了,师父就让我和梁厚载出去拿一些回来。
点上柴,烤热了铛子,师父就将尸蜡一点一点抹在铛子上,又在尸蜡中添了些水。
受到鏊子的灼烤,上面那些混着水的尸蜡很快变成了一张薄薄的油纸,我师父将整张油纸揭下来,又从我这边拿走青钢剑,将它切割成一个一个的小方块。
看着那些切割后的方形油纸,我突然觉得很眼熟。
就听我师父对我说:“你记住了,摊油纸的时候,鏊子不要太热,不然很容易糊了。尸蜡和水的比例是一比三。”
我点了点头,可还是想不明白师父到底在干什么。
这时坩埚里的水已经沸,师父将一滴铜甲尸的尸油滴进去,又拿起一根蓍草,也放进了坩埚里。炉灶上的坩埚总共有三个,第一个坩埚里只放了一根蓍草,第二个放了三根,第三个我师父直接抓了一大把放了进去,每一个坩埚里,都滴进了一滴尸油。
师父一边晃动着那些坩埚,一边对我说:“放一根蓍草,是用来稳固阳气,放三根,可以补充阳气,放进十二根,则可以让阳气勃发、再生。”
我一直盯着那些坩埚看,就看见蓍草碰到尸油以后,竟然在一瞬间就融化了,刚开始,草汁把沸水染成了淡绿色,可没多久,绿色散去,竟然显现出一种很新鲜的奶白色。
梁厚载凑到我耳朵边上,悄悄对我说:“道哥,我突然有种特别不好的预感。”
其实不用他说,我大概也猜出来我师父在干什么了。
这时我还听见仙儿在笑,她那笑声,好像是为了什么事在幸灾乐祸。
坩埚里的水汽蒸发以后,里面就生下来了一下奶色的、黏糊糊的东西,我师父把三个坩埚里的东西倒进粗口坛子里,等它们冷却下来,变得稍微硬实一些了,又用木槌不断地打。
没多久,它们就被我师父砸成了四四方方的奶块,然后我师父又用油纸把这些糖块依次包了起来。
奶糖,这就是我师父经常给我吃的奶糖!里面竟然有尸油!那些油纸竟然是用尸蜡做的!
小时候我吃完糖,还竟然把那些油纸咬在嘴里玩。我的天哪,好恶心!
可我师父好像一点都不觉得恶心,一边包着糖纸,还一边对我说:“屯蒙这一脉做出来的蓍草本来是筮卜用的,分阴蓍和阳蓍,这些是阳蓍,上面的阳气太重,不能直接吃,要用尸油来调和。过去你吃糖的时候觉得苦,其实是蓍草的阳气汇入丹田,那时候你尝到的是蓍草的苦。在你阳气过剩的时候,尸油的阴气进入气海,你尝到的那股甜味,就来自这些尸油。”
我的个天,这些奶糖里的香甜,竟然是尸油的味道!当时我就有种冲动,恨不得把这些年吃的糖,全都吐出来。
梁厚载也吃过我师父的糖,他现在的脸色,也是铁青铁青的。
说实话,我想很多人可能不能理解我和梁厚载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毕竟邪尸身上的那股味道,也不是每个人都闻过的。
可我师父没看到我们两个的表情,还在继续说着:“之所以用尸油来配蓍草,就是因为这两种东西不会破坏对方的所带的炁。这些蓍草还能祛除尸气,只留下尸油中的阴气。”
说着说着,我师父又回想起了过去发生的一些事情,竟然笑了起来:“第一次碰到你和胖墩那天,我给胖墩的就是一块普通的奶糖。还有你种棺那天,给你吃的不是这种糖块,是尸丹……”
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打断我师父:“师父,你先别说了。”
尸丹是什么东西我还是很清楚的,那玩意儿比尸蜡、尸油恶心多了。
我师父转过头来看我,才看到我和梁厚载的表情,可他依然笑着说:“你们可不要觉得这尸油脏,去掉尸气以后,邪尸的尸油和尸蜡,可是这天底下最干净的东西。”
师父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就忍不住开始干呕了。
仙儿却露出头来,不怀好意地朝着我笑,看样子她早就知道那些糖是用什么做的,可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有时候吧,我真的觉得仙儿挺惹人厌的,真的!
我师父把做好的糖放在口袋里,又对我说:“做糖的手法,你要牢牢记住,以后你收了徒弟,也要一代代把这门手艺传下去。还有厚载,你们那一脉的传人,往往是阴气过重,阳气不足,这门手艺我今天也交给你了,你要好好记着。”
梁厚载的脸色不好看,但还是很认真地点了点头,之后他缓了缓,才又说道:“可是柴爷爷,尸蜡这东西,不是很难收集的吗,尤其是这种纯净的尸蜡。可你刚才拿出来的那一块……”
说到这里,梁厚载似乎又想起了那块尸蜡的样子,于是就说不下去了。
我师父还是笑呵呵的:“正好了,今天晚上我要去乱坟山收一些尸蜡,你们就跟着一起去吧。”
说完,我师父又朝着客厅的方向喊:“老陈来了吗?”
就听见客厅里传来了陈道长的声音:“嗯。”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一点
喜欢黑水尸棺请大家收藏:(m.7dshu.com),七度中文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