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把盒子拿过来,”耿师兄闷头盯着那把锁,头也不转地对我说:“灯笼放进一点。”
我将装有钥匙的盒子放在耿师兄的右手边,又将狐火灯笼朝棺材里续了续,在火光的照耀下,我看到耿师兄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
他从盒子里拿出一把钥匙,嘴上不断说着:“景门,景门,这个应该是景门,这里……是休门。”
一边说着,他就将手中的车钥匙捅进了锁头左面的钥匙孔,小心翼翼地转动钥匙,锁身上很快传来了轻响,耿师兄长出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还好猜对了,这把锁果然也是颠倒乾坤的构造。景对休,杜对着开,生对死,伤对惊,错不了了,错不了了。”
耿师兄依次将八把钥匙捅进锁孔,每次拧转钥匙的时候,锁身上都会传来轻微的“咔嚓”声,当第八把钥匙被拧动的时候,我清晰地听到锁身上传来“铛”的一声,那好像是弹簧弹动的时发出的声音。
“开了!”耿师兄轻叫一声,将锁从黑石门板上拆了下来。
等他从棺材里出来,我和梁厚载一左一右各抓一扇门板,同时用力,黑石板顿时被拉开,一股很重的阳气从地下的暗道中奔涌而出。
我没想到阳气来得这么快,顿时紧张起来,快速抽出青钢剑,让剑锋直指暗道的入口。
梁厚载也急急后退几步,一手拿着金包骨,另一只手取出了辟邪符。
大家都不敢妄动,警惕地盯着黑石棺,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地推移,阳气弥漫了整个墓室,可它的浓度在提升到一定程度就停止了变化,铁龙王也没有顺着暗道钻出来。
我凑到棺材前,两手扶着棺身,小心翼翼地朝暗道中看了看,里面除了有大量鳞片堆积,还有一些浮动的光点,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只在空中飞动的萤火虫。
每一个光点的亮度都和我此刻拿在手中的狐火灯笼差不多,可奇怪的是,刚才黑石门上明明有缝隙,光却没有透出来。
梁厚载将手指放在面罩的按钮上,小声问我:“下去?”
我点了一下头,翻过棺身,一跃进了暗道。
这条暗道是斜着向下延伸的,坡道上堆积了一层层鳞片,我的脚踩在上面,立即顺着鳞片下滑了一段距离,我赶紧伸手扒住暗道的外缘,才得以站稳。
“小心滑。”我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声,随后才顺着鳞片,慢慢地向着下方滑动。
在下滑的过程中,我举着狐火灯笼,竟发现那些漂浮在空中的光点真的是萤火虫,在地上的鳞片中,还有很多节肢状的幼虫。
仙儿跟在我身后,他也看到了那些幼虫,开口对我说:“这些幼虫是以鳞片为食啊,看样子,这些萤火虫也不知道在这里繁衍了多少代了。”
很快我就滑到了坡道底部,正前方是一条笔直延伸的深邃甬道,我们的到来惊扰了那些趴在墙上的萤火虫,一瞬间,甬道中光晕闪动。
每一只萤火虫都散发着清冷的蓝光,可我如果没记错的话,萤火虫的光不应该是黄绿色的吗。
仙儿凑到我身边,快速出手,空掌抓住了一直萤火虫,她捏着虫子的翅膀,将发光的虫腹举在我的眼前,对我说:“它们一代代被这里的阳气影响,已经变异了。”
我问仙儿:“这些虫子有危害吗?”
仙儿一口气将手指间的萤火虫吹走,撇了撇嘴说:“应该没有吧,这么小的虫子能干什么?”
我将狐火灯笼还给她,又回头看了看,等所有人全都下来了才继续向前走。
除了满地堆积的鳞片和半空中的萤火虫,甬道中就只剩下两面光秃秃的石壁,我借着冷蓝色的萤火光仔细观察着两侧石壁,它似乎是一体成型的,墙面上看不到石砖间的缝隙,不只是左右两侧,拱顶和偶尔从鳞片中露出的地面也是这样。
在甬道中走了很久,我担心面罩里的净化剂不够用,就停下来,转身问刘尚昂:“现在换备用药吗?”
刘尚昂只说了一个字:“不……”
应该说我只听到了这一个字,后面他还说了什么,但完全被甬道深处传来的声音给盖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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