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被这句话惊得心跳如雷,夏子若“嚯”地抬眸看向他,却只看见这男人那双狭长的眼睛里隐隐跳跃着……期待的光。
大概是心理因素作祟,夏子若只觉得周遭的语笑喧阗声全部退去,衬得她干涩的嗓音那么唐突:“如果是婷婷怀孕了呢?”再不说不行了。
霍季恩眼中那丝期待的光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他唇角泛起的一抹笑意——荒谬的笑。
“你开玩笑呢?”阴晴不定的嗓音。
“没有,是真的。”低不可闻的嗓音。
终于道出这件事,夏子若却半点如释重负的感觉都没有。在这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她整颗心都揪起来了。她不安地垂下眼眸,便看到霍季恩捏住毛绒兔子的那只手——手指过度用力弯曲,致使骨节隐隐泛白。
殊不知,夏子若预想中的狂风暴雨没来,他只是一言不发地拂袖转身,大步流星离开儿童区。尽管霍季恩在这个女人面前极力隐忍不迁怒于她,但从那只无辜的毛绒兔子飞上货架的惨烈姿态,便可窥见他的愠怒。
两人都没有购物的心情了,沉默着走出百货公司。
外面依旧暖阳当空,形形色/色的路人沐浴在阳光下,夏子若却觉得眼前霎时昏暗不已,只因走在她身边的那位脸色料峭得足以将整条街冻成冰雕。
“几个月了?”霍季恩突然开口,声线也裹着冰渣。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夏子若听得明白,闷声作答:“两个月了。”转头瞥他一眼,她到底没忍住,问道:“怎么办?”她是真的没了主意。
牵扯到两大一小,绝非小事,霍季恩眸色黯沉,“你让我想想。”
这注定是一场虎头蛇尾的约会,霍季恩驱车把夏子若送回家,立马打道回府。她没精打采地打开家门,顿时一愣。
餐桌上摆着丰盛的三菜一汤。
夏子若心里正疑惑着,腰上系着围裙、手里拿着菜铲的夏振远已经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子若,你今晚尝尝爸爸的手艺,咱好好吃一顿。”
夏子若讶然,“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了?”在她的印象里,老爸几乎从没下过厨,万事都由佣人代劳。
夏振远不以为意地抛出句:“我这么多年一个人在外头,不学会做饭还不得饿死。”说完,他又一头扎回厨房,“还差一个菜,马上好哟。”
夏子若哪里有胃口,但不忍心拂了老爸的兴致,她强颜绽出个笑容,“好的。”换上拖鞋,脱掉大衣,她进屋巡睃一圈,不免皱眉,“爸,子鹏呢?”
“他回学校了。”夏振远的声音伴着“呲——”一声炝锅声从厨房传出来:“我今儿看婷婷那丫头不错,子鹏这孩子算是有福气,他俩处得怎样啊?”
夏子若没说话,兀自寻思少顷,她最终放弃了跟老爸实话实说的念头。毕竟家人刚刚团聚,每一分每一秒的相处都带着劫后重逢的珍贵感觉,她实在不忍心破坏。
吃完晚饭,夏子若陪夏振远看了会电视,便借口困了把自己关进房间。她握着手机走到窗前,刚要按下子鹏的号码,突然有电话插播进来。
瞅见来电显示的名字,她急忙按下通话键。
电话刚一接通,霍季恩低沉但不喑哑的声音就透过电波传进她的耳朵:“子若,我仔细考虑了一下,婷婷还在读大二,以她和子鹏的年纪实在不适合要小孩……”
没有错,正因为他所有的顾虑都没有错,夏子若才根本无法反驳,她的心却一点一点悬起来,握着电话的那只手隐隐发僵,“所以呢?”问出这句话时,她觉得自己的心脏都有片刻的停跳。
“我联系了医生,准备后天带婷婷去……打掉孩子。”霍季恩的声线明明淬着一丝疲惫,却又仿佛透着不容置喙的坚决。
“哗——”地一声,好像一桶冷水迎头泼下,夏子若浑身猛地一凉,竟是失语。她怔怔地看着窗外那片点缀在夜色中的阑珊灯火,只觉心里的最后一丝光忽然……黯淡了。
“子若,对不起。”霍季恩说。
“……”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结束这段通话的,自始至终,她甚至不知该如何劝说这男人改变决定。他的理智、冷静和强势,让她心里那点属于女人的柔软和感性完全无从表达。
夏子若垂在身侧的手紧攥手机,手机外壳因为方才的通话还微微发热,可她却感觉不到任何温度,凉得瘆人。踯躅须臾,她忽地拉开卧室的门,快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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