阖,颀长的身躯微微向后,靠在软垫上假寐。房间里的光线温黄而柔和,笼罩在他身上,竟是把这男人周身的锋利和棱角都柔化些许。
不知道他是不是睡着了,夏子若轻声说了句:“我洗好了,你去洗吧。”
闻言,霍季恩缓缓睁开眼,抬眸看了看她,不由薄唇弯起。这女人把自己包裹得可真够密实的,长长的浴袍一直拖到脚踝,就像是个木乃伊。
他揉了揉发紧的太阳穴,看似有些疲惫,“你帮我放洗澡水,我要泡浴。”
这人还真是一点不将就啊,夏子若一脸可笑又可气的表情,“你这是把我当佣人的节奏啊?”
“你吃我的,住我的,穿我的,难道不能为我做点事?”他挑眉反问。
“……”遇到这么个锱铢必较的男人,她只能认栽了。
轮到霍季恩去泡澡了,夏子若拿起搁在沙发上的书。这是一本酒店管理方面的随身读物,英文版,内容专业、枯燥,她本来只是随手翻了翻,就准备放到一边了,孰料,一张便签纸从书里掉下来。
弯腰捡起落在地毯上的纸条,夏子若的手指生生僵住了。
再普通不过的便签纸,上面记着一间酒店的名称,以及一个房号。
夏子若并不认识霍季恩的字,但不管是不是他的笔迹都不重要了,只因那间酒店正是——她在澳门下榻的那间。
而上面的房号,也是她的。
夏子若的神经后知后觉的猛地一紧。
难道这男人千里迢迢来找的人——
竟然是她?
第二七章
洗完澡,霍季恩身上只穿了件浴袍就从洗手间出来了,腰上的带子松散地系着,脚下是酒店的毛巾布拖鞋。
同样款式和size的白色浴袍穿在夏子若身上显得太大不合身,穿在他身上却是有型有款。毕竟身高在那儿摆着呢,霍季恩就是个天生的衣服架子,明明只是件浴袍,他也能穿出慵懒中透着性感的味道来。光看浴袍下那两条匀称修长的小腿,就知道他属于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料的男人。
客厅里,不见夏子若。
露台的玻璃门敞开一道缝,霍季恩推开门,走出去。
露台其实是个精致的小型花园,中间是修剪整齐的花圃,周围铺满深绿色的草皮,还有几株不知名的尖塔形树木伫立在角落。隐在草坪里的埋地射灯与皎洁的月光交相辉映,衬得整座花园都浸淫在暖人的香槟色里。
霍季恩的视线里,是一抹裹在大浴袍下的清瘦背影。她安安静静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像是画里的人,已与这背景融为一体。
“你来澳门,是为了找我的?”感觉到有人靠近,夏子若没回头,直接丢出这么句话。
大概是她问得过于直白,以至于霍季恩走向她的脚步,微微一顿。片刻的沉默,他已来到她身旁,嘴上并未否认,“是。”
尽管与预想中的答案一致,但夏子若的呼吸还是窒了窒,强压下心里的波澜,她问:“为什么?”
为什么不远千里来找她?
为什么偏偏是她,而不是别人?
就是这么个简单的问题,却仿佛把霍季恩问住了。
从最初的水火不容,到如今的和平共处,他觉得自己和这个女人之间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可他十分清楚,夏子若从来没有改变过。也许,改变的,只是他。
他的心,在一点一点的向她靠近。
短短一刹那的迟滞,霍季恩已隐去眉宇间的复杂神色,他并未接话,反倒问她:“你辞职是因为我?”
没想到抛出去的问题,就这么被这男人弹回来,夏子若愣了愣。掖着藏着不是她的性格,她索性实话实说:“霍季恩,我不喜欢你给我的那种感觉。你好像握着至高无上的权杖,只要随心所欲地动动手指头,就能左右我的命运。”
“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霍季恩双手插在浴袍口袋里,神色不变,淡然反问。
“难道不是么?”夏子若深吸口气,继续道:“要是我不接受调职,就得辞职,你不记得你给我出过这道选择题了?”
霍季恩皱了皱眉,“你误会我了。”
“什么意思?”夏子若顿觉疑惑,“嚯”地扭过头,愣愣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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