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昭望着月亮,忽然有些想念二十一世纪,说:“许凡,爸爸再教你背首诗好不好?”
“好。”
“跟着我念,床前明月光。”
“床前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
“疑系……地上……桩。”
许昭纠正许凡,说:“是霜。”
许凡跟着念:“系桩。”
“霜!”
“桩!”
许昭心里那点对二十一世纪的想念,瞬间被许凡打碎,他专心地教许凡:“看着我的嘴巴——霜。”
“霜。”
许昭松了一口气,说:“对,接着往下念,举头望明月。”
“举头望明月。”
“低头思故乡。”
“低头思故乡。”
许昭轻声解说:“这是一道思乡古诗,诗人叫李白,他在外地看着月亮,就想家了。”
“我不想家。”
“……那你也得会背诗,我再教你念三遍,你自己试着背。”
“嗯。”
月光如水,浸在茂密的槐树叶子上,像是汩汩的泉水一般,清风一起,卷着凉意吹进小茅屋中,小茅屋里被映的半亮,许凡脑袋抵着许昭的胳膊奶声奶气地背:“床前明月光,疑系地上桩、霜。举头望明月,低头系故乡。”
“嗯,背的还可以,明天再背,睡吧。”
“爸爸你抱着我睡。”
“天热。”
“我不热的,好凉快的。”
“我热。”
“……”
没一会儿,许凡睡着了。
许昭摸摸许凡的小脸,没有出汗,也不热便安心地睡了,睡到堂屋里的大座钟“当当当当”地响了四声,凌晨四点,他迷糊地爬起来,把茅屋的木门关上,然后继续睡,再次醒来时,是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震醒。
“许昭!许昭!快起来!出事儿了。”
许昭猛地坐起来。
许凡也跟着醒了。
第15章
“谁?”许昭问。
“我,崔青峰。”崔青峰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
“啊,青峰啊,什么事儿?”
“你爸住院了!”
你爸住院了?
你爸?
爸?
是许父?
许昭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一下子从床上跳下去,拉开茅屋的木门,看见站在门口的崔青峰,急急地确认一遍,问:“我爸住院了?”
“嗯。”崔青峰微喘着点头。
许昭又问:“你怎么知道的?”
崔青峰答:“我在路口碰见你妈,她和我说的。”
“什么时候的事儿?”
“十五分钟以前,路上碰见你两个哥哥,已经告诉他们事情,他们现在也正去医院了。”
“哪家医院?”许昭急急地问。
“县城中心医院。”
“好,我现在去看看。”
再次走进茅屋内,许昭三下两下穿好衣服,快速洗脸刷牙,把许凡从床里面拉出来,熟稔套上新衣裳,穿上小鞋子,抱出茅屋,锁上木门,放到自行车前杠上,和崔青峰一起骑着自行车到县城后分道。
崔青峰回家做冰棒。
许昭带着许凡来到县城中心医院,才到医院门口,就看到匆匆出来的许左成、许右成,两人十分不耐烦的样子,在医院门口的树荫下停下来,似乎没有看到许昭,便大声讨论起许父的病情,是中风。
中风?
许昭吃了一惊,中风这种病症,多发生于老年人群中,重则没命,次之瘫痪,最轻也要四肢僵硬、语言障碍,但是不管哪一样,许父这一辈子都离不开药了,这对任何一个普通家庭都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但是许家劳力多,其实也可以负担的起的,但许左成、许右成似乎不这么想。
“我不养他!”许左成说。
“谁养?”许右成问。
“爱谁谁,反正这事儿不管。”
“我也不管。”
许左成顿了一下,说:“右成,咱爸中风是给许昭舅割麦子才中的,按理说是不是找许昭舅负责?可是许昭妈不愿意,又提六零年代他救咱们一命的话,她就是不愿意许昭舅出钱出粮食,那么凭什么让我们两个养,我们两个家庭都快吃不上了,现在你嫂子又怀孕了,反正我不养。”
许右成接话说:“我也不养,那女人是许昭妈,又不是我们两个人的妈,我们的妈妈早死了!”
我们的妈妈早死了——
许昭倒抽了一口凉气,原来如此!
原来许昭和许左成、许右成是同父异母的,怪不得,怪不得兄弟两个一起看不惯许昭,可怜的原许昭居然不知道,估计许父许母想让原许昭以同胞亲哥哥对待许左成,许右成,可是许左成、许右成不这么想,他们一直把许昭当作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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