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真不说话,傅冬平知道她这是默认了,继续问她:“是不是他跟你表白了?”任天真猛然一惊,抬头看他,他似乎什么都能猜到,欲盖弥彰地问:“你知道?”
“我一直知道。”傅冬平有些懊恼,可并不表现出来,“他喜欢你,但碍于师生关系,不敢表白。”
“原来你也知道……就我不知道。”
“我还知道,他在竞争历史系副主任,学校组织部正在对他进行考察,风口浪尖上,他不能有任何行差踏错,多少只眼睛都在盯着他。没有哪个校领导喜欢跟女学生纠缠不清搞师生恋的教师。”
傅冬平索性一次性把话说清楚。任天真的表情起先是惊愕,渐渐变得颓然。
“如果你后悔,我给你重新选择的机会。不要急着回答我,我给你时间考虑清楚。”傅冬平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任天真愣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去窗口看他。路灯下,他从楼里出来,缓缓走向他的车,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的步伐是那样沉重,沉重到像是有什么东西束缚住他的脚。
他那种失魂落魄的样子,和平日里的意气奋发大相径庭,任天真想,要是他回头看她的窗户,她一定不顾一切冲下楼去叫他回来,然而,他在车前踟蹰良久,终究也没有回头。
他这么去了,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任天真担忧地再次看向窗外,车已经不见了。
他真的好几天都没联系她,仿佛从地球上消失了一样。任天真偶尔想打电话给他,又不知道跟他说什么才好。
电视台的考试如期而至,然而就在考试前一天,她发烧了,一站起来就头昏眼花。
曲霞担心女儿不能考试,问她:“能撑住吗,不行的话就别去考了。”任天真说:“不要紧,我能去。”
“明早叫冬平来接你吧。”
“不用,他……他挺忙的,我自己坐地铁过去。”
他俩正在冷战中,要是因为考试叫他来接,未免有点过分,任天真想好了,如果到了考场实在撑不下去,她就放弃。
次日,曲霞自己开车送女儿去考场,嘱咐她,如果考完了身体还不舒服,就给她打电话。任天真忍着头痛进考场。
笔试和公务员考试差不多,有行测和申论两部分,同时,为了顾及行业需要,还加试了专业知识部分,持续三个半小时的紧张考试,等她从考场出来,都快虚脱了。
傅冬平从洗手间出来,远远看到考场陆续有人出来,正想去门口等任天真,哪知道,有人比他先一步。
温嘉明看到任天真小脸黄黄的,关切地上前扶着她,“天真,身体不舒服吗?脸都黄了。”任天真有气无力嗯了一声,告诉他,“前两天感冒了,今早起来头疼得厉害。”
“你这样不行,得尽快去医院输液。”温嘉明试探任天真额头后把她搂住,带她出去。
任天真在考场上用脑过度,此时大脑缺氧眼睛酸痛,思维完全不在状态,他要带她去哪里,她完全没有反抗之力。
傅冬平远远看着这一幕,再没有上前,拂袖而去。
医院里,任天真靠在温嘉明肩上,手上插着输液管,似睡非睡。她这种状态,温嘉明自然也不会问她考得怎么样。
“你不怕学校传你的流言蜚语了?”任天真醒过来,冷冷地问。
“不怕了,爱怎么传怎么传。”温嘉明搂住任天真的肩。小小的肩膀细细弱弱,他很早就想这么拥住她。
“可你别忘了,我没答应你。”任天真勉力挣脱他怀抱。如果是几个月前,她为了这个怀抱会不顾一切,可现在,她有了陌生感。
“我知道,天真,这回换我来追求你,看我的表现,能不能打动你。”温嘉明低声说,摩挲着任天真的手。
任天真没再说话,药水的作用让她昏昏欲睡。
她的感冒是病毒性的,来势汹汹,身体非常虚弱,曲霞替她验血测体温之后,担心会转成肺炎,安排她住院两天方便观察。
第43章
夜晚的酒吧里,傅冬平独自一人喝了很多酒,他并非不善饮,可这一晚的酒似乎特别烈,从喉咙灌下去,食道一路火烧,像是要燃烧。
随手点上一支烟,他漫不经心拿出手机,想找个人聊聊天。
“打给通讯录里的第一个人。”他默念着,看到白素的名字在眼前一晃,按下她的号码。
“你好吗?是我。”他已经微醺。
“你喝多了吧。”白素一听他声音就觉得不对劲。
“没有,我没喝多。”话刚出口,他就一阵反胃,强烈的恶心感让他想呕吐,赶紧抓着手机往洗手间跑。
“你在哪里,冬平,告诉我你人在哪里?”白素焦急地问。
“我在……在烈焰。”傅冬平扶着马桶,一边吐,一边口齿不清地讲电话。
白素只听清楚“烈焰”两个字,上网百度才知道那是鹭岛一家有名的酒吧,火速打车去那里,问遍了酒保,也没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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