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府为表明武将亦能心性高远,花万金从一老翁那里得了幅苏梦生的邕都京郊踏春图,万芩在太尉府见过那幅画,当真是栩栩如生,妙笔生花!
万芩见沈汀寻看着桌前的那副字不语,也凑过去看那“书”是何物,就见那张素色锦缎上恣意挥毫,洋洋洒洒的写着:“其始来也,耀乎若白日初出照屋梁,其少进也,皎若明月舒其光。”一眼瞥见落款,万芩险些惊呼出声,看了看落款处的“莫关”二字,又看了看身侧的沈汀寻道:“舅舅?”
沈汀寻转头看着她道:“嗯。”
万芩不得不佩服,这夫人当真是个人物,难怪古人言大隐隐于市,诚不欺人,一个小小的凭栏轩中,竟齐聚了大良的四大珍宝!还这般随意的放在厅堂中供人赏玩!
众人还在惊叹,那夫人便在秦白易面前服了个礼道:“秦小将军,许久不见。”
秦白易也拱手行了一礼道:“如风夫人好。”
这次却是林高义最先反应过来,手肘杠了杠秦白易道:“深藏不露啊!这般好的地方竟自己偷偷地来!不仗义!”
秦白易看了看站在沈汀寻身侧的万芩,挑着桃花眼刚要说话,谁知万芩却先出了声,小声嘀咕道:“果真是常客!”
秦白易一怔,突然笑出了声:“哈哈哈……如风夫人,今日木樨姑娘在吗?”
如风不多言语轻声回道:“木樨被客人请去府中弹琴了,不过木桃倒是在。”
“那更好了!最近可有谱什么新曲吗?”
“近日莫关先生在邕都,前日他命人送了张新曲子来,还未在凭栏轩中奏过,不如就让木桃弹唱一番吧,只是时间紧凑,并未练习,若是奏的不好,各位公子还请多多包涵才是。”
沈汀寻身后的万芩闻言轻皱了下眉头小声道:“又是舅舅,我怎么不知道他这般清闲。”
沈汀寻低头看了看身侧的人,含笑轻声道:“他又何曾忙过。”
凭栏轩厅中风雅,又放置着琴棋书画,故而没有太多的客人,万芩好奇问秦白易道:“喂!那个谁……这里客人怎么这般少?”
秦白易皱眉回头,呵!叫人家就是沈公子,从前还能喊声秦小将军,如今倒好,直接变成那个谁了!说好的倾慕我功夫已久的呢!
没好气道:“听曲自然要在雅阁里!”
万芩又听不出个好歹啦,依旧站在沈汀寻的身侧,仿佛唯有在他身边才能有点安全感。
楼上雅间内,金楠木的抽拉门上刻着一只活灵活现的红锦鲤,万芩一路走来,见每间雅阁门上的图案都不一样,有兰花的,还有翠竹的,无一不充斥着风雅之气,万芩倒差点忘了这是个在风月之所的乐坊。
进门就踩到了绵软的织就地毯上,里面一架木漆屏风黑亮华贵,上面云母镶嵌,雕工精美,屏风前一张长形木桌上的香炉内,烟火袅袅,淡雅扑鼻,左右两边各设三张小几席垫,几上放着时令新鲜的瓜果,如风夫人亲自引着他们五人坐好,又吩咐了身旁的小姑娘送来了美酒,每张小几上都放了一个碧玉酒壶。
万芩看着如风夫人道:“在下不会饮酒,可否劳烦夫人换盏茶来?”
秦白易在她对面勾着桃花眼道:“你来此处喝茶?万公子你好别致啊!”
万芩也不理他,又看了看如风夫人道:“可以吗?”
如风夫人垂眸一笑:“自然是可以的,不过……今天见秦小将军和沈公子都来了,就特意上的梨宵居的南乔欢。”
林高义闻言惊呼道:“什么?!!这酒壶里是南乔欢?!!”说着便揭开了玉壶盖,顿时酒香四溢,馥郁绵长,饶是和他隔了老远的万芩都闻到了。
“果真是南乔欢!香气醇厚,可见年份不短!”王实知也揭开了盖子闻了闻。
如风夫人点头道:“这是二十年的,梨宵居的酒自然是比不上灵仙药庄自酿的竹君酿,还望诸位公子不要介怀才是,我这就去帮这位小公子换茶水。”正要服礼告退,万芩道:“诶诶,别别,不用换了,如今我也想尝尝这酒,倒是真好还是假好。”说着就兀自斟上了一杯。
沈汀寻却是皱了皱眉头,侧身低语道:“万……公子,还是换茶吧,既是不会饮酒切莫贪杯。”
秦白易端着酒杯浅尝了一口,斜着眼睛看着一脸担忧之色的沈汀寻道:“万公子想尝鲜,你就让他试试就是了,这么多人在还能让他醉倒在这里不成,沈公子怕是也没尝过这南乔欢,何不试试?”
沈汀寻看了眼笑的邪气十足的秦白易,又看了看身旁兴致高昂的万芩,只好作罢,端起酒壶在青玉杯中斟满。
如风夫人服礼告退道:“木桃马上就来,诸位公子稍等片刻。”
万芩从未喝过酒,故而也没喝过舅舅酿的什么竹君酿,轻呡一口只觉辛辣呛人,喉咙像被灼烧过一般,忍不住咳嗽起来,身边的沈汀寻立即放下杯子,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好不容易缓了过来,捏了个桌上的小果子塞进了嘴里,甜腻的汁水瞬间拯救了万芩,顿感舒适许多。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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