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几年?”许沐问道。
董子剑看着脚下的泥土:“12年,老东西一辈子奸滑,在里面混得还不错,减了两年,没几年就出来了,哎…”
他叹了声抬头看了看远处的大山:“为了这个工程,当年我是把他的人脉都用尽了,舔着脸到处求人,打点,招待,天天喝酒应酬,胃都特么喝穿了。
许沐啊,这种滋味,我他妈这辈子都不想再尝了。”
董子剑将烟头朝脚下一扔狠狠碾了下:“过去称兄道弟的,我好的时候,说能为我卖命,我落魄了,问他们借个几千块钱都支支吾吾的挂我电话。
后来我身上那点钱就够买一张到英国的机票,我特么咬咬牙就带着项目资料跑去找老宋了。
我当时反正也想过了,我老娘回老家后,我一个大老爷们无牵无挂,老宋要是也不帮我,我就待在英国当黑户等遣返了。”
许沐看着他的赖皮样笑着摇了摇头:“你去找他要多少钱啊?”
“一期项目最起码一千来万。”
许沐不敢相信的看着董子剑:“然后他就答应了?”
“当然不可能,老宋那人你又不是不了解,我说破嘴皮子差点给他跪了他都不为所动的!”
许沐倒是有些不解的抱着胸。
董子剑接着说道:“他好吃好喝招待我,然后给我买了张回国的机票塞给我五十万,让我回去帮他在国内找几个靠谱的人,租个办公室,注册个办事处。
我反正就稀里糊涂的又回来了,办事处注册好没多久,他就联系了几个国内的小项目让我负责,我当时也没事干,就给他打工了,反正基本上也就跑跑腿,帮他从中联系联系人,做做公关工作之类的,方案都是他那边直接给我。
干了几个项目后,有一天他打了个越洋电话给我,说要给我个大项目问我能不能接。
我听了下情况,说实话我哪有那个能力,别说毕业几年都荒废了,就是上学那会我也没老宋脑子好使。
他说我要是能干下那个项目,他就同意投资我搞景区。
我特么一听跟打了鸡血一样,当时就同意了,大妹子,你别看我这样啊,我要认真起来,连我自己都害怕!
这不,那个项目我磕了一年半,给我搞定了,这就是我辉煌的战绩啊!”
许沐盯着他笑而不语,她当然清楚这个项目能搞定,八成因为他身后有宋覃这个运筹帷幄的军师在,不过听着董子剑这几年的经历,许沐想到了自己,也不由的一阵心酸。
董子剑直了直身子看向远方:“你上次喊我的那个地方,后面我打算搞个亚洲最大的滑雪场,这里的冬天自然条件很好,后期在这里规划的项目也会越来越多。
过几年我家老子从里面出来,希望这里已经初具规模,起码让他瞧瞧他儿子不是废物!比他混得强!”
许沐嘴角勾起浅浅的孤独。
董子剑感慨道:“其实我也知道,我这个兄弟当初没有直接投资是为我好,怕我挑不起这个担子想锻炼锻炼我,他在海外的发展,我去了一趟也清楚,项目多的做不过来,事务所那么多人,他整天还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也不差国内这几个钱,要搞什么办事处,还不是为了拉我一把。
说真的,我这辈子吧,有他这么一个兄弟就够了!”
董子剑说的有点动容,听得许沐也挺感动的,人一辈子能遇到几个在低谷时能拉自己一把的人,这种感觉,就像当年她走投无路时,何益昭把她背到医院一样,她低下头皱起眉,心里溢出一抹复杂的苦涩。
董子剑却突然问道:“你还有她的消息吗?”
许沐当然知道他指的是赵娴,赵娴自从那年联系上许沐以后,开始的几年偶尔还会打电话聊几句,近几年也只在逢年过节的时候互相发发祝福短信。
朋友这东西也许就是这么回事,慢慢生活没了交集后,联系也就少了,只是清楚心里一直有对方的一个位置在,所以那寥寥的祝福短信也成了唯一的牵挂。
许沐的工作很忙,几乎全年无休,赵娴也没再回来过。
许沐不是没有问过她的个人情况,但是似乎每次问起,赵娴都会不经意的岔开话题不愿多谈。
许沐当然也不会刨根问底,久而久之也就不再问她,前几年偶尔通电话也是聊些无关痛痒的东西。
她缓缓抬头看着董子剑一字一句说道:“她在广东,过的不错。”
短短八个字让董子剑的眼神涌动着摸不清的情绪,他背过身面对着望不到头的群山呵出一口气:“还真是她在南方艳阳里大雪纷飞,我在北方寒夜里四季如春,许沐,你说我当初是不是得罪了那个破道士,他摆了我一道啊?”
许沐不懂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不过她信命,这也许…就是他们的命吧。
忽而旁边一阵尘土飞扬,两人回头看去,那辆张狂的牧马人迎着烈日开到简易房门口猛的刹住车,宋覃打开门,踏出车子,许沐从来没有见过哪个男人能把一条普通的牛仔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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