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寒风呼啸在地上刮起阵阵尘土。甲子山胡同除了一片风声鹤唳再无其他动静,倒是能在土堆的上面看到,有几个移动的黑色物体。正是急行军赶来并在此地埋伏下来的义士村众人。
身为义士村村长,同时又是义和团运动中活下来并且杀过黄毛鬼子的老李,正在给年轻人们讲解战术。打仗,尤其是谁生谁死的仗,没有行动前的指挥是不成的,即使胜利也只能惨胜。
“火铳子你们都会使吧,尤其是老七你们这几个小兔崽子,可没少偷这些家伙什儿打过猎。到时候拿好家伙,别把自己人崩到昂。”
村长拄着火铳,想给有些紧张的小年轻舒缓下氛围,奈何这笑话不仅不好笑还让他们更紧张兮兮,拿在手里的火器就跟烧红了样,烫手。倒是蛮二子一如既往的镇定,将一颗颗铅弹压进膛内。这火铳子都是被义和团里的能工巧匠升级过的,抢膛内除了火药底子还附设了隔板,能将许多颗铅弹塞进去,一旦引子点上火,火药作用下铅弹会以高速度喷出,散射状态造成更大量伤害。
“看你们一个个怂包样,还就二子让人省心,都先把铅弹塞火铳pì_yǎn儿里,夯实可别掉咯。二子你给他们检查好,别到时候掉链子,没打出去反倒把自己的牙崩掉。”
众人依言,将手中火铳处置好。
“这火铳啊,威力大是没法说,就是不持久啊。那铅疙瘩能把这管削的坑坑洼洼,到那时候咱就拿刀子上。”
“可是村长,那些家伙都有枪啊。”
“这话问的好,但你当咱前面放的铅弹是玩具吗?到时候埋伏路两边,听我号令,一人一火铳子先放出去打他个措手不及。然后换刀子上,白刀进去红刀出来,别怂,咱这边胆气壮了慌得绝对是他们。都把砍刀放自己右手边,左撇子的放左手边,别到时候拿着身旁人的刀子跑上去。”
这会儿小年轻们都笑起来,挤眉弄眼地看着周巧,众所周知,周巧左胳膊能挂一个百十斤的女娃子。那被挂起来的女娃子硬是被周围闲汉子臊的,最后许给了周巧。虽然还没过门,但小两口那小日子整的,嘿!
“都别怕出血,只要不是被枪弹子打到,都给我上,保准让他们一个都跑不出去。”
这话说得杀气腾腾,配合村长虽老弥坚的刚硬脸庞,小年轻们个个肃然,那话中的意味被他们咀嚼几遍。
“村长,我们要杀了他们吗?”
总算有人意识到这个问题,天啊,杀野猪打野兔倒是无所谓,现在要他们杀人!长得差不多,有血有肉能呼吸能说话,这就要杀了他们吗?村长嘿然,他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个圈,在里面放上几根棍儿,边摆弄边解释。
“你们看,咱把他们人打伤了,然后劫囚跑了,那个彭胖子会怎么想。囚车里坐的是庞光,跟庞光最有联系的是咱们,他会咋想?”
“劫囚者唯义士村。”蛮二子接话,村长点头。
“对,方圆数十里能拿出十几条火铳子而且敢劫囚的,就咱们这一帮人。到时候咱村所有人就好像这些木棍。”村长抓起木棍,手一用劲全都断裂了。
“你们所有的亲人,都会死,我们也一样,谁都逃不过。只有下狠手,一个都不留,处理好痕迹,才能从这圈中躲出去。”村长从圆圈划出一条线。
“更何况,咱将要面对的敌人并不是什么同胞。他们,都是倭国人的走狗,杀走狗,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小伙子们热血沸腾,都把不住要冲上去干一番的心情,尤其是想到失手后,自己的亲人也会遭受磨难,那上阵杀敌的心就再也遏制不住了。
动员大会即将结束,却见路上飞跑回一个熟悉的身影。
“大伙儿,马队来了,准备动手啊!”
却是刘老七探得敌情回来了,押送犯人的队伍就在一里外,正朝这边行进。村长拿好装备,紧紧衣裳,挥手间气势豪迈。
“小的们,敌人都是纸老虎,一群乌合之众罢了。向他们这种端公家粮的,俱是贪生怕死之辈,打的他们胆战心惊,咱们就胜了,照原计划埋伏好,等我号令。”
……
远远的,尘土扬起,一队骑马的军士从道路尽头转出来。清一色枣栗色大马,马上督警骑得挺拔,后面缀着三个囚车,粗木制的笼子上面有个空洞,能让囚犯把头伸出来。有督警吊儿郎当地坐在囚车边沿,手中长枪指着笼中囚徒。
“哎,我说,这笼子里这家伙犯的啥事儿,怎么给他带的是最高规格的刑具。看他这瘦骨嶙峋样,还没到京城就得累死。”那囚笼里半死不活的正是数天不见的庞光,他双眼紧闭,双手被铐在两侧粗木上,整个人大字型撑在笼中。脚边是硕大的铁球,看重量得有六七十斤。
“你可不知道,笼子里这家伙犯得是叛国大罪,听说跟三月九号新京事变有关。”明显懂得更多的督警跟同伴解释,那问的人一脸诧异。
“三月九?那不是国庆日吗,怎么……”
“嘘——有些事儿可不能说,噤声噤声,让那些骑大马的宪兵们听到可了不得。”
“宪兵有什么了不得的,都是穿军服的人,又不是多几根胳膊,拽的二五八万,不就是从京城来的嘛!”那懂得多立马给同伴一个脑瓜崩。
“多嘴,你知道个屁,他们是来督送最后面那位爷的。”
两人都不说话了,歪头向最后面那辆囚车看去:囚车里的囚犯身上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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