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尔沁去了。洛灵知道她动身的时辰,跟梁九功告了假,独自登上皇城的角楼,遥遥望着玉穗儿此去的方向,别思难抑,怅然落泪。
身后传来一阵叹息,洛灵转过头,几步之外,胤禩长身而立,幽幽的望着她。洛灵忙低头找着手绢,才发现出来得急,没带在身上。胤禩近前来,将自己的手帕递给她:“丢三落四。”洛灵接了手帕擦干了眼泪,又拧了拧鼻子:“奴婢一直就是这样粗心大意的。”
胤禩看了看她被冷风吹得微红的脸颊,摇了摇头:“这么大风,也不知道加件衣裳,你平日照顾皇阿玛也这样?”“八爷今天竟挑我的不是。”他虽是埋怨的口气,却句句透着关心,洛灵不由心里一暖。
胤禩笑了笑,手扶着栏杆远眺,面若冠玉,神色清朗,唇边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容,一身绛红色的蟒袍,系着石青色的腰带,袍角在风中飘荡:“在送玉儿?”“格格这会儿应该已经出城了。”
“没想到你跟十四弟的心情如此相似,他一早告了假,到北门去等着玉儿了。” 胤禩低垂着双目,感叹道。
洛灵惊叹地看着他:“公主不是不让人送吗?他怎么会不听公主的话?”“放心,玉儿不会知道。”胤禩道:“他只是想看着玉儿离开。”
“何苦……公主就是怕大家伤心,才一个人悄悄的走了。”“不舍、不忍、不甘心、不愿意,都是一样的心情,你又何尝不是?”“那八爷又为了什么?”
胤禩没想到她会如此问,迅速地回头看向她。洛灵见他满眼的惊诧,知他错会了意思,忙道:“八爷到这里来,难道不是为了一表相送之意?”
胤禩神色一缓,似是松了口气,转头看着巍巍的紫禁城:“去给额娘请安,远远看着你往这边来,就跟了过来。”“唉!”洛灵这才知道原来是被他盯了梢,叹了口气,看向远处。
风很大,吹得她长发飞扬,扫在胤禩的脸上,痒痒的,他抬手抓住一绺,轻轻一拉。洛灵“唉哟”一声,转过身来两眼瞪着他:“疼!”“知道疼就好,证明还有感觉。”“八爷!”洛灵打开他的手,拧身就走。
“有东西没还吧。”洛灵顿住脚步,才发现他的手帕一直在自己手里,抬手递了过去,忽想到用这块手帕擦过鼻子,又不好意思的收回了手:“回去洗干净再还你。”胤禩看着她,唇边露出一丝柔柔的笑:“你留着吧。”说完,与她擦肩而过,下了楼。洛灵听着他的脚步声,手指缠着手帕的一角,懊恼地跺了跺脚。
康熙自玉穗儿走后,和洛灵说起她悄悄离京之事,便不胜唏嘘。洛灵知玉穗儿是怕她这一去,相见无期,相送之时难免离别之苦,大家徒增伤感,便依着这意思劝慰了几句,康熙心里哪有不明了的,只是一时心里难受,情绪上过不去,听了洛灵的话,深感玉穗儿的仁义,也就不再介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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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 这天散朝之后,胤禵想起早前德妃曾派人嘱咐他去永和宫一趟,因总不得空,事儿便耽搁了。正好眼前有空,他便信步前往永和宫。刚过宫门,就看到一个人影在花丛间,看那侧影竟好似玉穗儿,他又惊又喜,悄悄走过去在那女子背上拍了一下。
那女子吓了一跳,回过头来,见是个不认识的青年,从服色和腰间的黄腰带判断,这必是德妃的次子十四贝子胤禵。
她赶忙屈膝行礼,懦懦的说:“奴婢绾绾见过十四爷。十四爷吉祥。”胤禵见认错人,颇为尴尬,暗怪自己看走了眼。“哦,你就是额娘宫里新来的那个宫女,代替秋婵的?”
绾绾有点怯怯的,仿佛不敢正视胤禵,“回爷的话,奴婢正是永和宫新来的宫女。”胤禵想了想,忆起那时十七阿哥的话,恍然大悟道:“你是秀女吧,哪一家的?”他瞥了绾绾一眼,长的确实有几分玉穗儿的影子,可惜终究不是她。
“奴婢家里是舒舒觉罗氏。”绾绾道,见胤禵皱着眉,似乎想不起来她是哪一家的,忙道:“奴婢的阿玛叫明德。”胤禵点点头,不再问她,掀开帘子进屋。
德妃歪在榻上看小宫女馥儿斗蛐蛐,正乐着,看见胤禵忙招呼他,“今儿总算得空了?”胤禵忙请了安,才又道:“额娘今天怎么好兴致,看起斗蛐蛐儿来了。”德妃道:“玉穗儿和秋婵都走了,我这宫里也不热闹了。没事看她们玩儿解闷,不过打发时间。”
德妃吩咐绾绾把早已准备好的奶茶、点心、干果端上来,问胤禵:“你看她像谁?”胤禵又打量了绾绾一眼,“我看不出。”
德妃心里一笑,道:“我第一眼看见她就觉得像玉穗儿。虽比不得玉穗儿明艳标致,眉眼间却比她多一分温柔,更难得的是性子柔顺,不像玉穗儿那般古灵精怪的。”
胤禵明白了母亲的用意,有点烦躁,“额娘干吗拿这丫头和玉儿比,她也配!”德妃碰了他一个软钉子,有点不悦,讷讷不语。
胤禵知道自己说重了,惹德妃扫兴,忙转移话题道:“下个月便是您的寿辰,您想怎么过?去年是四哥操办的,今年该轮到我了。到时候让您好好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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