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点点头,眼圈一红,道:“那天他和我一道去额娘那里请安,公主也在场,公主走了没多久,他也跟去,定是如此,他们私下里见过面,所以他直到黄昏才回家。”绾绾恨恨的揉烂手里的花。
八福晋心里冷笑,嘴上却道:“其实他们兄妹这么久没见,叙叙家常也无可厚非,你要是为这事生气,倒也不值当。我们家八爷对这个妹妹也疼着呢,怜她孀居罢了。”
绾绾忙点头,“谁说不是这个理,我不过说了句公主孀居,这样老是到别人家里来,外面会有闲话的。爷就跟我恼,动手打我。他可从来没打过我,连骂都没骂过。”
绾绾垂首欲哭,八福晋怜爱的轻抚她后背,劝慰她:“好妹妹,委屈你了。这当然怨不得你,你是好心,是老十四自己多心了。唉,他当然也不是没顾虑,本来风言风语就不少,你说出来,他面子上挂不住,当然会发火了。”
“这才说明他们心里有鬼呢。之前我也和你提过那个木樨香荷包的事,我就疑心那是公主送给他的。他俩到底怎么回事,哪有这样的兄妹?”绾绾咬着下唇。
“妹妹,不是我说你,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对爷们,咱们女人就得睁一眼闭一眼,不该管不该问的事就不管不问。你是上了玉牒册封过的侧福晋,你怕什么,如今又有了儿子,谁能动摇你的地位。说句远话,将来要是十四弟……你的富贵恩宠只怕比老十八的额娘还高呢。”
八福晋不以为然的说出这段话,绾绾听来大有深意,对她末一句话不禁有几分向往,凝视了八福晋一眼,低声问:“八嫂,你是说十四爷真的和公主……”
八福晋耸了下肩膀,抿嘴一笑,“呦,我可什么都没说。傻子,心里明白的事,你干吗非要说出来不可。他俩的事,这宫里谁心里没数,只瞒着皇上罢了。不过这种事,历朝历代也不算新鲜,唐朝不是有个很出名的高阳公主吗。”
她吃吃一笑,语气中满是不屑。绾绾心里却不是滋味,想起那日自己提到玉穗儿时胤禵愤怒的眼神,她心里就说不出的刺痛。
八福晋看她已经完全信了自己的话,忍不住加油添醋道:“十四弟跟她近,我想也是有他的想法,再怎么说玉穗儿是皇上的心头肉,整天在老爷子跟前儿吹风,老爷子偏又信她,谁不想笼络她呀。”
绾绾点点头,“这倒是。”八福晋一直对玉穗儿那时在御花园中把她推倒令她出丑的事耿耿于怀,事隔多年,仍有些忿忿,但是她也知道玉穗儿自幼便在宫里颇有人缘,阿哥们也是众星捧月,换了一种语气。
“玉穗儿心细、会来事,人缘好,皇上娘娘又都宠着,从小到大无论闯了什么祸,自有人替她担着,皇上也从不真心惩罚。谁叫她是公主呢,皇上偏心自家闺女,旁人也说不出什么来。就像如今她住在宫里,谁又能说出什么来。”
“就是,公主明明是寡妇,有自己的府第,却和未嫁一样住在宫里,也不知是哪一国的规矩。”绾绾愤愤的说。
八福晋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手,“你可别再说这话了。平常八爷听人说起这话都不高兴的,说她命苦,何况是十四弟,抛开他俩那些事儿不说,玉穗儿到底是他妹妹,人家才是一家人,咱们嫁过来的再宠些也始终是外姓人,有些话你就是说的对,他们也必定会护短。”
八福晋见绾绾头发上落了花瓣,轻轻替她拂去,绾绾道:“八嫂说的是,我以后也会注意。其实那天我说了那些话之后就后悔了,何苦跟他生这个气。要说到性情,真没人能比得上八爷,人家都说你俩从来没红过脸。”
八福晋得意的笑道:“他那是不敢。不是我说大话,得亏是我,别人也受不了他那温吞性子。”
“瞧你说的,八爷人好,对你也是一心一意。真真羡煞旁人。哪位爷不是三妻四妾的,八爷多年来就守着你一个,就算是侧福晋进了门,也取代不了你的地位。”绾绾笑着恭维。
八福晋果然很受用,忍不住道:“那时我们爷和四爷为了她争的不可开交,皇上谁也没准,把她指给了平郡王。平郡王为拒婚,宁愿跟着十四弟去西征也不愿娶她,丢了多大的人啊。我们八爷再不娶,老姑娘可怎么安置,眼见她也挺可怜,我的心就软了,否则就算是天塌了,我也不能同意让她进门的。”
绾绾听她说的言之凿凿,仿佛真有那么回事似的,心里直鄙夷,想着她这是自我陶醉呢,嘴上却得附和她,“谁说不是啊,那会儿真没想到平郡王能跟我们爷去西征。如今,她跟了八哥,八嫂又这么明事理,对她也算是好归宿了。”
“嗨,不是我瞧不起她,我家那位爷心里什么盘算到后来我也看的清清楚楚,不过是为了她老子在江南那点财势。”八福晋对洛灵一向无好感,虽然此时她已是胤禩的侧福晋,提起她仍是有些芒刺在背的恶感,和绾绾正说到兴头上,不免放松了戒备。
绾绾听了这话,忍不住心里一声叹息,想起洛灵平日里对自己一向不错,那时她还在德妃宫里当宫女时,没少得她照应,此时虽然因玉穗儿的原因两人生分了,但到底相知一场,情意还在。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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