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丁骏强迫自己暂时忘却这一切,四肢酸软,身体上的病痛已经让她无力再去多想。
昏沉沉地睡过去,感觉到梦中有双温柔的手在抚慰自己,她贪恋那份温暖,迫切地抓住,想把脸贴上去,却听到手的主人惊讶一声。
睁开眼,面前站的竟是沈年,他像个天使,一身白衣;而她则狼狈地匍匐在他脚下,卑微地仰望,抓着他的手不肯放。
沈年握着她这只纤瘦的手,蹲在她面前,亲切的脸上带着温柔怜惜的神情,“生病了吗,怎么没人陪你来?”
“我不想叫人来,你也别管我!”丁骏哽咽着,用恶劣的态度掩饰想哭的冲动。
对她忽然的任性,沈年并不以为意,知道她这是病了不舒服,反而他更挂心的是另一件事,抑制住心中的忐忑,试探地问她,“上回你去医院检查的结果是什么?你还没告诉我……你怀孕了吗?”
多么暖心,自己这么着,他也不生气,丁骏想,也许刚才自己故意冷言冷语,就是想得到他这种温柔态度。
“没怀。”丁骏告诉他。她都不好告诉他,因为她和易初阳工作都太忙太累,两个人婚后的夫妻生活少得可怜。
“那还好,不然你一定得把情况告诉医生,孕妇是不能滥用抗生素类药物的。”沈年这才松了口气。这些天,他始终放不下这事。
丁骏默默地垂下眼帘,输液后四肢乏力,她只能虚弱地背靠着座椅。
初秋时节,她只穿了一条样式简单的白色长裙,外罩一件薄薄的浅色开襟毛衣,白皙的脸上未施脂粉,病容之下,眼睛里一层水雾,显得心事重重。
她双目中灵气已失、空洞无神,他看得分明,却只能化作一句淡淡的问候,“冷不冷?你穿得这样少。”
“冷。”她瑟缩着。近来浑浑噩噩,竟不知增减衣物,难怪会病倒。
沈年脱掉医生袍给她披着,把手放到她额前探了探,那热度把他吓一跳,难怪她会如此憔悴,这高烧少说有三十八`九度,一阵心疼,他在她身边坐下,陪着她滴完剩下的药水。
喉咙肿痛,她没有力气和他说话,他也知道,只是陪伴。
看到瓶里的药水快滴尽了,沈年叫来护士,替丁骏取下了手背上扎的针,担忧地问:“你自己能回家去吗?我送你吧。”
“我不想回家。”
“那你想去哪里?”
“我想去一个没有人找得到的地方。”
“孩子气,你若存心不想见人,谁找得到你。”
他比任何时候都成熟体贴,丁骏泪水盈眶,慌忙掩饰地抬手拭去。
“跟我走吧。”
“去哪里?”
“天涯海角。”沈年执起她手,带她离开。
把丁骏送到离医院最近的酒店,沈年在前台开了间房,看着她躺下,坐在床边凝望着她。她实在困倦,眼睛一闭上就不想睁开。
睡梦中,她感觉到有人拿着热毛巾替她擦脸和脖子,像是怕吵醒她,动作缓慢而轻柔,而皮肤上那一阵温热过后的凉意让她非常舒服,似乎连头痛也减轻许多。
她知道,那是她的天使,总在她最伤心最无助的时候给她温柔和爱宠,然而也只有以为她睡着了,他才敢轻轻吻她手心。
这一觉睡得踏实,醒过来已是深夜,房间里光线一片朦胧,所不同的是,入睡前他就坐在床头,醒时,他依然安静地坐在那里,连姿势都没怎么变过。
看到她醒了,他伸手触探她额头,见烧热已退,欣慰不已。
丁骏看着他,心里忽然很渴望能被他强壮温柔的双臂轻轻拥抱,然而,她真正所能做的也就是把手伸出去,与他轻握着手,“你没回去?”
“你在这里,我怎么放得下心回去?”沈年微笑着。
“那你也应该去沙发上睡一觉,这样不眠不休,你明天还能上班吗?”丁骏心里感动,却又不忍他这般辛劳。
沈年摇头,“我不要紧。”
丁骏看着他温柔的双目,心中不禁叹息,他俩今晚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相处,绝不是因为易初阳的外遇让她有了心安理得接受他的理由,反而她在心里庆幸,当初的牺牲是明智的,否则以易初阳的深沉心机,真能毁掉他前途。
“我是不是老了很多?”丁骏见他目光始终注视自己,知道自己此时病容憔悴,十分难看,疲倦地笑笑。
“谁说的,你年轻貌美。”沈年笑答。
“你上来,睡我边上,你得休息。”丁骏往里让了让,给他腾点地方。“你不怕危险?”沈年在她身边躺下,两张脸隔着一段距离,四目相对。
酒店的床和被子都很大,各占一头也不至于身体靠在一起。
“不怕,你不见得会扑上来。”
“你当心,我会把你的话当成诱我犯罪的证据。”
“有时我也想,宁可当个罪人,也比当个窝囊的傻瓜强,可我总是缺少孤注一掷的勇气。”丁骏幽幽叹息。
此刻,她已明白,他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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