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感慨:这怕不是个假皇帝吧。
好在,皇帝现今也没工夫去关心周春海的想法,他可是有好些事要考虑——以前他虽然也曾做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美梦,但是想想沈采采那连床也不让他爬的模样,也就只是偶尔发下梦罢了。如今得了沈采采的话,皇帝非凡的想象力简直就跟插了翅膀一般,思来想去,差不多都快替未来儿子把太傅人选、伴读人选给定下来了......
还是沈采采入了殿后回头看了一眼,见皇帝一副白日发梦的模样,只得提醒他道:“那你也别多想,这些现在都还是没影的事情呢......”
皇帝“唔”了一声,显然没把沈采采的话给听进去。
沈采采只好认真与他分说:“下个月就要拔毒了,顺利的话七月里就能拔完毒。不过听贺家师兄弟说,这个过程很伤身体,生孩子前还得调理身体.......”
沈采采掰着指头算了一下:“我看最早也要明年吧?”便是一切顺利,等十月怀胎下来,皇帝想要儿子至少也得等到后年。
皇帝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没事,朕就是提前想想,有个心理准备,日后也不至于手忙脚乱的.....”
沈采采看着他那“想想”的模样,撇了撇嘴,到底还是没再多说,只指了指一侧的临窗大炕,建议道:“离晚膳还有一段时间,要不然我们下盘棋吧?”
她的围棋还是她和皇帝说开后,闲得无聊才现学的,棋艺臭的不行,每回要皇帝陪她下棋,皇帝那脸色都不大好看。
只是,皇帝今日心情实在是好,哪怕是陪沈采采这么个臭棋篓子下棋,眉头都不皱一下,反到是含笑点了点头:“也好。”
沈采采第一次对着这么好说话的皇帝,心里感慨了一番,这才转头吩咐清墨去拿棋盘。然后,她与皇帝两人一前一后的在临窗大炕上坐下,身前小几上则摆了榧木棋盘和装着白玉棋子和墨玉棋子的两个棋笥。
沈采采抬眼去看皇帝:“和以前一样,让我五个子?”
其实吧,以沈采采这棋艺,让五个子和让十个子甚至都没大区别,只是她很有些自尊不愿“多占人便宜”。
皇帝略挑了下眉头,微微颔首:“可以。”
沈采采得了皇帝的话后便兴致勃勃的拿了白玉棋子开始摆弄,皇帝看着她那不标准的抓棋子动作便暗暗道:以后要是有了儿子,倒是可以先教他下棋,这样陪沈采采下棋这种破事就能交给儿子了——这也算是培养母子感情的一种方式吧?
于是,皇帝便一边思考着儿子教育问题,一边耐下心来陪着沈采采下了一盘无比艰难的“指导棋”。
大约也是报应,以往皇帝与人下棋,便是再耿直再傻的也知道要让皇帝赢得开心。因着皇帝本人棋力出众,那些人不必费劲便能叫皇帝赢得开开心心,每一回对弈都是一件乐事。
而到了沈采采这里,皇帝便是有心让她赢棋那也是艰难无比——沈采采总有办法乱走一气,然后用自己的方法把自己坑死,哪怕是皇帝都猜不到她下一步是要如何作死。
皇帝下的心力交瘁,好容易熬到天色昏昏,这便抬手止住了还要往下放棋子的沈采采,轻声道:“先到这里吧,该用晚膳了。”说真的,他看了眼乱七八糟的棋盘,简直连晚膳的胃口都快没了。
沈采采却是意犹未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感觉我今天状态不错啊,说不定能赢你呢......”
皇帝面无表情的回复她:“.......你高兴就好。”
呵呵!皇帝简直都快不认识状态不错这四个字了。
好在,沈采采三餐一贯准时,也没有再留恋棋局,这便拍拍手让清墨把棋盘收起来,顺便叮嘱清墨道:“别弄乱了,下回我和陛下还要继续的。”
皇帝:“......”
正好,因为商量好了拔毒的方法,沈采采索性便令人把贺家师兄弟还有顾沅沅一起请来用膳,顺便把自己和皇帝的决定告诉了他们:“我和陛下午间想了想,还是觉得先用第一个法子,若真有万一,再试试第二个法子。”
贺从行并无异议,反倒点了点头:“也好,此事确实应该稳妥为主。”他顿了顿,便道,“我与师弟会与太医再仔细商量,待有了更细致的章程后再来回禀陛下和娘娘。”
便是贺希行,见着皇帝与皇后定下了法子也松了一口气,笑着道:“娘娘尽管放宽心,这两种法子虽然各有优劣,过程可能也有些艰难,但总的来说成功把握也都是很高的......”
百日乐乃是奇毒,古来中此毒者没一个能够解毒,无一例外都中毒而亡。贺希行到底还年轻,想着自己和师兄可能会是第一个解开百日乐之毒的人便不觉生出一种创造历史的感觉——对他们医者来说,有什么能比解开奇毒,拯救人命,创造历史来得更有成就感?
反正贺希行只是想想,就算是扒白饭都是喜孜孜的。
沈采采看着贺希行的模样,倒也略松了一口气:某种程度上,贺希行这种大夫还是很能宽病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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