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祥扫了一眼书案上的油纸包,冷冷的问:“这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海亮没敢出声,只是固执而坚定的把纸包又往前推了推,示意胤祥自己看。
胤祥白了一眼海亮,知道这小子也有些不高兴了,没好气的拉过纸包,仿佛嫌弃一般用着个小拇指头挑开了上面折着的纸,似乎瞧见里头是布料的样子,胤祥微微皱了下眉头。
又拨开的口子大些终于瞧见了全貌,纸包里静静的躺着一只精致的荷包,雨过天青的底布,正面是柳叶合心的绣图,两边墨绿色的丝绦用金线细细绕了头垂下来,一边一颗圆润的珍珠顶了,抽绳的绳头是四枚银质的蝙蝠坠子。不仅料子用的出挑新鲜,上面的绣工也别具一格,原本寻常的图案做的十分生动透着一股子和和美美的顺溜劲儿,让人一看就觉得赏心悦目。
这样的好东西慢说是内服务的宫制,就是针线上专司次物的绣娘也未必能有这样的能耐。其实一针一线间透出的无非就是“用心”两个字。
若是在平时,胤祥收到念声这样的礼物,定然是要欣喜若狂的。可偏偏他早上才看了胤禵的那个也是出自念声之手的荷包,想着自己找念声要个物件,居然还要排在胤禵的后头,就算是眼前这个比胤禵那个强上千百倍,胤祥心里也觉得不如了。
海亮见自家主子看着那个荷包出神,只当是胤祥看见了念声小姐的心意,心里已经不再有那许多的计较,少不得讨好的上前把纸包全打开了推到了胤祥的手边,故作惊讶的问道:“啊呀?这里怎么还有这么个好物件呢?爷,这样别致的荷包奴才还是头一回见识呢,您拿起来瞧瞧,也让奴才跟着饱饱眼福啊?”
胤祥挑眉看了一眼海亮,脸上随即一乐,还真信手拿起了那纸包里的荷包,三根手指夹了举到海亮眼前晃了晃,还前后翻了一下,“好看吗?”
海亮看着自家主子脸上久违的笑意,忙不迭的点头不住的应道:“好看好看,再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荷包了。”
胤祥抬手就把荷包摔在了海亮的脸上,“滚出去爷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了?”
海亮霎时呆住了,他跟着胤祥十几年,这绝对是胤祥第一次对着他发这样大的脾气,吓的海亮只觉得自己鼻子头一酸,再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不礼数的,“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一边往外退,一边哭天抢地的抹眼泪揩鼻涕,嘴里还嘟囔着:“主子…您这也太欺负人了……呜呜……”到了门边还狠狠的抽泣了一声,“您怎么这样啊……呜呜……”人退出去了,连门都没关就往他屋里去了。
胤祥也呆在了屋里,他也不知道刚才自己是怎么了,一股子邪火根本不受控制,一下子窜了上来,以至于居然拿着自己的亲随撒气。
看着海亮哭哭啼啼的退了出去,胤祥重重的叹了口气,但心里的郁闷并没有丝毫的缓解。胤祥走到门边,狠狠的摔上了门,又走回到桌边,看着被自己摔在地上的荷包,犹豫一下,还是捡了起来。
这是胤祥才发现,原来荷包背面还用和底布同色的丝线以篆书绣着“胤祥”两个字,既表明了荷包的主人,也不张扬,仿佛做荷包人的那点儿小心思在这里发挥到了极致。
胤祥把荷包放在手上打量许久,才拿着它走到了衣柜前,打开柜门,从一摞子叠好的衣服后面拔出了一了一个精巧的锦盒。
胤祥拿着锦盒回到书案边坐下,把念声做给自己的荷包暂时放回到了纸包里,才珍而又重的轻轻打开了这个锦盒。
锦盒里也有一只荷包,这只荷包已经被胤祥在无眠的夜晚偷偷拿在手里把玩过上百次,就连每次随圣驾出行也都小心点收着带着。荷包是玉色,正面并没有什么华丽的装饰,只是一朵卷云,而荷包的背面也是用和底布同色的线绣了个表明主人身份的字声。
这只荷包是当年念声陪着关柱去围场随圣驾狩猎那次不甚遗落的,恰巧被胤祥捡到。胤祥当时想过要还给念声的,谁知几次有机会还却都没顾上,等着后来再想还的时候,那人已经深深的扎进了他的心里,他反倒是越发舍不得还给她了。所以连念声自己都不知道,那只自己找了许久都没找到的荷包,已经代替她陪在胤祥身边许久了。
胤祥把荷包从锦盒里拿出来,又把自己那只也从纸包里拿了起来,一手一个,看了这个看那个。反复几次之后胤祥发现,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除了颜色,正面的图案和背面的字,这两只荷包的大小,制式居然都是一模一样的。这样看着看着,胤祥忍不住嘴角微微的扬了起来,难道她是这样的心思吗?还鲜有的揣摩起了念声的心思来。
可想着想着,胤祥的眉头又蹙成了一团,他对胤禵手里的那个荷包不大有印象了,可好似和自己手里这两只也差不多的样子……
有人居然就这样碰着两只荷包,想着三只荷包枯坐到了天亮。
清晨,海亮心里就算是再不痛快,也不敢耽误主子的正经事儿,所以还是打起精神过来伺候胤祥洗漱更衣,上朝办差。
不过海亮今天没跟平日一样在门外叫过一生,就嬉笑着推门进屋,而是在门外恭恭敬敬的叫道:“十三爷,请起了。”叫完侧耳去听,屋内一片死寂,没人答应。海亮清清嗓子又喊了一声:“十三爷,请起了。”依旧没人答应。
海亮心想,挨个的是奴才我,您怎么还置上气了?但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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