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啊?”小厮再次举手提问。
司岄嘿嘿笑道:“不可说,不可说。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倒要看看这么大的鸡能是什么品种,莫非是火鸡?”
小厮连连点头:“等下了工咱们就去。”
“茶钱你出。”
“是是是,我出我出。”小厮道,“啧,老大,你那工钱可是我的几倍还多,平日里还有客人的打赏,就那么几十文的茶水钱都不肯出,你可真是越有钱越抠门啊。”
司岄白她一眼:“我有钱有你半毛钱关系?我有钱那是留着讨媳妇的,可不是看斗鸡用的。”
“哦,老大,你又看上哪家的姑娘啦?”小厮道。
“为什么要说又?”司岄不解。
“因为,听掌柜的说,你不是有夫人了吗?”小厮道,忽地,贼兮兮一笑。“哦,不对,掌柜的说你才是夫人呢。”
司岄脸皮一红,顿时想起前些时候和卿梧一起摆出的乌龙来。可嘴上却不能吃亏,于是辩道:“是又如何?”
“是,那你还敢再招惹别家姑娘,你就不怕被主家休了,赶出门去啊。”小厮咂咂舌,一脸不可思议。
“她敢?”司岄得意道,“我爱招惹谁找惹谁,她才管不了我。”
“老大,我明天、后天,大后天也都还请你看斗鸡啊。你别难过。”小厮沉思片刻,忽地一脸同情,柔声说道。
“你有病吧?滚开。”不得不说她被这种忽然的柔情给恶心到了,说实话,柔情这种中性词还是用在女性身上更为妥当合理,一个大男人忽然在你面前露出这种温柔的表情,发出这种温柔的声音,她非但感觉不到半丝感动,反而只觉得鸡皮疙瘩满身,恶心的要死。
小厮一脸难过,道:“我不过是想安慰下你罢了。”
“我用你安慰?”
听了司岄的话,小厮更加觉得她是在逞强,道:“咱们堂堂男儿何患无妻,就算是给人当了夫人,也没什么,被休了也没什么,以老大你的本事,还怕娶不到夫人?”
“你有毒吧?!”司岄只觉脑子轰的一声,抄起手边扫帚对他一顿痛打。“你才被休了呢!不,你活该一辈子娶不到媳妇,你这个单身狗!”
小厮抱头鼠窜,连声哀嚎:“哎哟!哎哟!娶不到媳妇就娶不到罢咧,做啥骂我是狗。老大饶命!饶命!”
两人打成一团,司岄高举着扫帚追得满院子跑,忽地,耳边响起一阵细碎声响,不似平日里听到的男子粗鲁声,倒似是女子轻笑。她忽地脊背一震,脱口便道:“曲姑娘,你回来了?!”
转过身去,手中犹然拎着那破扫帚。自打眼镜丢了之后她看谁都不是特别的清楚,但比瞎子还是强了许多。这一开眼,顿时尴尬了一秒钟,可转瞬间又被更大的激动给淹没了。啪一声丢开扫帚,她快步跑上前去,满脸放光:“卿梧!是你!”
妘青婺立在拱门外,微微一笑,并未接话。倒是飞岚嘲道:“这才几天工夫就和人家相熟了?曲姑娘喊得倒是相当顺口。”
“那个……说来话长。”司岄情知她两人必是听到了自最初的喊话,想要解释,一时却又不知说什么才好,只好陪了笑道:“你们几时来的,怎地都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妘青婺淡淡一笑:“京城离此地算不得远,若是托人带信于你,怕是送信的没到,我们已经到了。”
“也对哦。”司岄挠挠头,这才发现妘青婺似是情绪不对,她看得分明,那淡淡笑意竟似透着难以言说的茫然与苦涩,更是触不及眼底。“卿梧,你……”她试探着问道,“可是家中诸事不太顺利?”
一旁小厮眼见司岄忽地放弃了打他,又巴巴儿地跑去一头搭讪,想也知道是谁来了。于是贼忒嬉嬉凑过去道:“老大,那小的就先走了。今儿晚上别忘了。”
司岄此时哪还有心情与她插科打诨,连连挥手:“不去了不去了,你自己去罢。”
小厮一怔,心中暗笑:还说不惧主家,一看主家来人,斗鸡子都不敢看来。这样一想,不禁笑出声来。
司岄猜到她心中所想,怒而踹之一脚:“茶钱别忘了,明儿早上给我买早饭。去吧。”
“哦……”本以为逃过一劫,没想到此人记账如此分明,当真是钻进了钱眼子,小厮这下笑不出来了,扁着嘴,苦兮兮地走了。
妘青婺静静看着她与那小厮一来一去,插科打诨,又见她很快转过身来,关切地看着自己:“订房间了么?去房里说话罢,外头冷,仔细冻着你。”
“没订房间咱们却是怎么进来的?难道是打着你司老大家眷的名义么?”飞岚忍不住道。
不提此梗也还罢了,一提起家眷二字,司岄登时又想起来刚才那小厮说的话来,蓦地记起方才自己胡说八道攒钱讨媳妇的什么,莫不是她二人也尽都听到了?这么一想,顿时面红耳赤,讷讷难言。
妘青婺本一直心情沉重,丧母之痛犹如阴云蔽在心头,压得她几乎透不过气来。在马车中一觉睡醒,却见已是东方渐明,一夜未睡的飞岚仍精神头十足,一口气赶路到了青葙镇,又来到福来客栈投宿。一路之上,她主仆二人俱都是心情压抑,一言未发,直到此时,她见到了她。司岄,这个来历不明,行事举止充满了难以言说的古怪与违和的女子,却又仿佛有着她独特的气质与魅力,能够轻易地与周围众人打成一片,无论是身份高贵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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