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子却心眼儿多,听了这话就知道不对劲。
余乐山中午是回家吃饭的,加上余老太、余乐水、徐娟子,正好是四个人。可余老太的小儿子余信在幸福小学教书,幸福小学离得又不远,怎么余老太大老远的来了,只让做四个人的饭,不让余信过来呢?这不对啊。
“奶,我多做两个人的饭,让五叔五婶也过来吧。”徐娟子殷勤的道。
余老太脸一沉,“不用。”
余老太脸色可怕,徐娟子有眼色,不再多说多话,低眉顺眼的答应了,准备去做中午饭。
她才出屋要进厨房,余乐山匆匆忙忙的回来了,“奶来了?”
徐娟子奇怪,“你咋知道的?”
余乐山抹抹额头的汗,“老尚儿子到车间有事,听他说的。奶真的来了?”
“乐山。”余老太惊喜的掀开门帘。
“奶。”余乐山一脸激动的迎过去,“真是你来了。奶,我可想你了。”
余老太拉着余乐山,祖孙俩进屋去了。
竹帘放下,屋门也关上了。
徐娟子心里不忿,“我都嫁进你们老余家好几年了,兵兵都这么大了,还拿我当外人,有事就会瞒着我。”担心余老太要说什么不利的话,贴在门上,支着耳朵偷听。
余老太声音压得很低,听不清楚,不过余乐水在说怪话,“余乐山,你也不比我强多少。家里出了事,奶来找你,可不会去找五叔。奶是一丁点儿也不想给五叔添麻烦。”
徐娟子心一紧,添的是啥麻烦?
余老太大概是生气了,声音也高了,“被抓起来的是乐山的爸,是你爸,我不找你俩,我找谁?”
余乐水吵吵,“那我爸是为啥被派出所抓的?还不是为了咱这个家嘛,还不是听了奶的话嘛。”
“你这是埋怨上我了?你个臭小子。你给我过来,看我不打死你。”余老太急了。
屋里响起杂乱的脚步声、求饶声,随后是清脆的打碎玻璃的声音。
徐娟子心疼得眉毛拧起来了。
一定是玻璃杯碎了!这玻璃杯很贵的,是她托了人,好不容易才从省城买回来的,打碎一个就不成套了啊。
徐娟子越想越气。
凭啥家里出了事,他余信就能安安生生的照常过日子,余乐山的家就得乱成一锅粥?
“……这事不能让你五叔知道,更不能让你五婶知道。你五婶娘家爹是有身份的人,让人家知道了咱家摊上这丢人的事,你五叔在他老丈人面前可就抬不起头了。”余老太在交待。
徐娟子恨得咬牙,放下竹帘,到厨房拿了菜篮子,高声的道:“奶,家里没菜了,我出去买菜。”
“快去快回。”余乐山的声音。
徐娟子哼了一声,挎着篮子一阵风似的走了。
余老太不让余信知道,她偏要把余信拉进来淌这个混水,凭啥就让余乐山一个人抛头露面。
徐娟子也不敢明着使坏,不过她到了菜场,总要想办法把余老太来了的消息传到余信耳朵里的,说啥也要把余信给薅过来。
屋里,余乐水讨好的问余老太,“奶,大人不记小人过,你别和我一般见识。对了,奶,要不咱午响把小姑姑和小姑父叫来,一起吃个饭,把话说开不就行了?”
余老太没好气的瞪他,“叫你小姑姑、小姑父来吃饭,吃的是谁家的粮食?你大哥一个人的工资要养活三口人,他容易吗?你就不心疼他家的粮食、他家的菜?”
余乐水马屁拍到马腿上,沮丧的低下头。
余乐山心里热呼呼的。
这世上谁最知道替他着想?他奶奶啊。连顿饭都要替他省着,不能让外人白吃。
“奶,我陪你去齐家。”余乐山挺着胸昂着头,“小姑姑投机倒把,我本来是不和她说话的,不过为了奶,我去。”
余乐山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他自己都被自己感动了。
堂堂的国家工人,根本不稀罕搭理那些投机倒把分子。他当工人挣钱少,可他的钱来路正当,是厂里给发的,是国家给发的!投机倒把,呸,挣是挣得多,不定哪天就被抓起来了。
余乐山激动难以抑制,当即就要陪余老太过去,“娟子买菜做饭,还得一会儿。咱就趁这功夫过去,快刀斩乱麻,把事情一办,午响正好回家吃饭。”
“到小姑姑家吃饭也行。小姑姑有钱,让她请咱下馆子,吃顿好的。”余乐水插嘴。
余老太被两个孙子撺掇着去了齐家。
“小姑姑,你看谁来了?”余乐水一进院就嚷嚷,“你还不快出来接接?”
“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来了。”齐郁杨笑mī_mī的出来了,“姥,大表哥,二表哥,原来是你们啊,有失远迎。”
“你妈呢。”余老太见了齐郁杨,恨得牙庠庠,一张脸板得像堵墙。
齐郁杨笑,“姥,你来得不巧,我爸我妈都不在家,给人送货去了。”
余老太脸上闪过戾气,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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