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但傅湉的脸肉眼可见的红了。
“噌”的坐直身体,傅湉跟某个讲荤话的流|氓拉开距离,但又忍不住好奇心,眼巴巴的继续问道:“再后来呢?”
楚向天的眼神黯淡一下,摸着他的头发的笑道:“再后来,我的身份被识破,被带到了老将军直属的中军,由老将军亲自教导。”
傅湉撑着下巴,大概能想象出来,大家都知道了他的身份都诚惶诚恐不敢再随意玩笑的样子。
楚向天轻笑一声,掩下了过往引起的阴霾。
其实在被老将军带走之前,还有一段他没有讲,那时候边关的外族还没有各自为政,他们被强大的首领统一起来,时不时进犯大楚,在边境烧杀掳掠,因此战事说来就来。
他所在的队伍不怎么受重视,大部分时候就是跟着大军扫扫尾,虽然战场上没有太平日子,但他们却比其他的先锋队伍要安全的多,直到他十五岁那一年,才算第一次认识到了战场无情。
那一年秋,外族忽然大举进攻,他所在队伍接到命令,要配合中军行动,从后方截断外族军队,同时还要防止有援兵增援。
这支从未被重视过的队伍接到命令后,几乎是立刻就被点燃了热血,全队赶赴战场。然而情况比他们接到的消息更严峻,他们前脚刚到,后脚外族的增援就到了,近两千的外族骑兵呼啸而来,而他们只有不到两百人,慌乱之后只能咬牙迎敌。
那一战除了他,无一生还。
不管是人数还是装备,都远远比不上外族,他们只能拿身体结成肉墙去堵,想着能拖一刻是一刻,伍长力气最大,也最勇猛,一直冲在最前面,所有人都杀红了眼,他也不例外,那一战现在回忆起来只有满目的红色跟飞溅的血肉残肢。
他们用两百人拖了外族半个时辰,他胸口被刺了一刀,腿被马蹄踏断,只能倒在尸堆里,看着伍长带着两个小兵,战到了最后一刻。
这个脾气不太好的汉子,平日里总嚷嚷着没有机会上战场杀敌,这一战终于偿了夙愿,他一个人就杀了数不清的外族,到临死的最后一刻,也没忘了用千疮百孔的身体挡住了奄奄一息的楚向天。
近两百人全军覆没,外族的铁蹄从从他们的尸体上呼啸而过,楚向天剩一口气吊着,只能睁着眼睛在尸体堆里的等死。
却不料等来了老将军的大军。
两百战士的尸体被逐一清理,还剩下一口气的楚向天幸运的被发现,老将军估计是认出了他,请了最好的军医全力救治,足足修养了半年,才把伤养好。
老将军时不时会来看望他,那时候楚向天不明白为什么他看自己的眼神总有愧疚,后来才明白过来,那个所谓的增援命令,不过是有心人设的局,为的是他的命。
中军根本不需要支援,在他们的后方,他们早就布好了陷阱等待两千骑兵自投罗网,却硬生生被他们拦了半个时辰,如果他死了,那曾经接到的假命令还有阴谋永远不会有人知晓。
可惜他命大,没死成。
将过往和戾气小心收敛起来,楚向天看着倒在肩上昏昏欲睡的人,嘴角勾起了一点温柔笑意,“去马车上睡?”
傅湉从鼻间哼哼两声,抱着他的手臂撒娇,“不想动。”
“我抱你。”将人打横抱起来,楚向天轻松的抱着他到马车上去,马车够大,里面的软榻足够他睡下,将被褥铺好,才将人轻轻放上去。
傅湉还迷迷糊糊的拉着他的手,“一起。”
在眉间落下一个轻吻,楚向天心里也跟着柔软起来,“这里睡不下,我去外面守着,你先睡。”
傅湉打了个哈欠,眼角溢出两滴眼泪,迷迷糊糊的抓住他的手不肯放。
楚向天只得等他睡着了,才将手指抽出来,去外头守夜。
一夜无事,第二天天亮之后就接着赶路,路面有些颠簸,没一会儿傅湉就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就下意识去找某个人。
楚向天坐在前头,见他醒了,给他倒了杯水,“快到了,醒醒盹,等进了城再好好休息。”
将水喝完,傅湉扒开车帘往外看,已经隐约能看到前头的城墙。
他们落脚的地方是兴东郡最大的一座城——曲临县。
曲临县建在两条官道的交叉处,不管是行商还是赶路都会经过,因此来往歇息落脚的外地人特别多,不少当地的农家,一大早会带着家里新鲜的蔬果或者打来的猎物,在城门不远处叫卖,逐渐的就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早市。
傅湉好奇的看着,这里卖什么的都有,除了当地的农家,还有一些舍不得交入城费的外地人也会在这里停留,卖些新鲜的东西。
马车缓缓走着,前面忽然传来一阵吵嚷声,车夫将马车停下来,代福跑到前头去看了看,道:“有人吵着要进城,但是交不起入城费,在那闹腾着,说自己是哪家的大少爷,城门口都被看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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