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颊边带了几分微醺的红,依旧羸弱而年轻。
不知到了哪个节点,郁暖忽然眉头蹙起,脖颈绷直仰起,身子却像煮熟的虾一般弓起,穿着雪白中衣的胸口剧烈起伏起来,仿佛被刺了一刀。
她却忍不住转头瞧着他,眼角生理泪流下,努力翘起唇角。
郁暖哑着嗓音柔和道:“您当心点啊,我都被弄疼了。”
她有些生气的蹙着眉,苍白漂亮的脸上尽是不乐:“算啦,还是叫老嬷嬷给我按摩罢。”
皇帝眉目间有隐晦的幽暗,垂眸看着她,嗓音飘渺而温柔:“是夫君不好,把我们阿暖弄疼了。”
郁暖指责道:“当然是您不好,你快走罢,我还是喜欢一个人呆着了。”
郁暖又想看孩子,却被他制止了,皇帝把她搂在怀里,慢慢道:“孩子们都睡着了,不要打扰。”
他又细密亲吻了郁暖的面颊和脖颈。冷淡优雅的雪松香入鼻,郁暖恍惚间听到他优雅含笑道:“阿暖的发丝打结了,夫君为你梳通。”
梳完头,皇帝隔着衣料,轻轻摩挲着她脊背上的某处,那是黥了字的地方。
他把她抱在怀里为她慢条斯理篦着发丝,又慢慢道:“隔几日天好,朕带你去泛舟。”
郁暖觉得他特别有病,整个后背都僵直起来,却始终没有再说话。
刚出生的孩子,睡觉昼夜不分,她白日里要看孩子只有趁他不在,那时没人阻止她,而夜里在他身边,大多都是他们相对一块儿,连孩子的影儿都见不着。
而刚生完孩子的母亲,她时常患得患失的难以安稳,有时忽然从梦里惊醒,总是想要看一眼孩子才舒心。
包括某些时候,她会有突发的心疾,那时大脑一片空白,缓过神来才想着要把孩子抱在怀里,这样才不会觉得没有安全感。
郁暖有点恼他,被他梳着头发,一边冷道:“我才不要出去,再有,我想睡前看一眼孩子。”
她无时无刻不想抱着孩子,若孩子夜里哭了,她也想要起身哄哄的,虽说自己身子不好,但她从骨子里便一日譬如一日生出对孩子的关爱。
或许也因为,孩子是她养的,所以也是她真正最亲近的人。
他笑了笑,随意道:“要懂事了。”
男人又为她把床幔放下,轻吻了她的眼睛,温和沉稳道:“睡罢。”
温和有礼,却仍是不同意她看孩子。
他在别的时候从不管她,但在两人独处的时,自来不叫孩子叨扰。
而郁暖因着身子羸弱,常常要吃药,故而也不能亲自喂养孩子,这样一来,她一日里能抱孩子的时候都不剩几趟。
这样所导致的结果,便是郁暖看几个奶娘的表情,都透着一股浓浓的幽怨和不喜,每趟奶娘抱了孩子来予她瞧,待孩子哭了,奶母下意识的哦哦哄两声,一抬眼便能见皇后殿下坐在床榻上,面上挂着似笑非笑的幽凉神情。
那实在是非常可怕。
如果熟悉陛下的人,便会发觉,她这样的表情和几年前的皇帝很相似,虽然不经常讽人,但那种神情却能叫人冷汗直流。当然,现在的陛下也很可怕,但并不是同一种感受。
但郁暖并不是这样的人,只是出于护崽的感情,故而并不喜欢自己的孩子被旁人这样日夜照顾。
而偶尔陛下来时,也会碰见郁暖抱着孩子。
有时她怀里的是哥哥,有时是妹妹,而皇帝总是表现的很温柔,像个娴熟的老父亲,更会与她一道哄孩子入睡。
两个孩子在他怀里又特别乖巧。郁暖抱着时还会哦哦两声,时不时也要扁嘴哭,要喂些奶糊糊吃,不然就哼哼唧唧不开心。
轮到陛下,却都闭眼睡着了。
郁暖分不清这到底是甚么原因了。
这是喜欢爹,还是分辨出爹爹很吓人?
明明爹爹这么温柔啊,真的这么可怕么?
那应该是喜欢爹爹,才睡着的罢。
值得一提的是,虽有些早产,但孩子们仍在半月后睁哥的眼睛更像郁暖一些,在百日的阳光下是泛棕的琥珀色,郁暖有些能够想象,这孩子长大后是甚么俊美模样了。
而妹妹的眼睛是纯然的黑,和陛下却更相似一些。她比哥哥要体弱很多,肠胃也不怎么好,但却很爱笑,一逗她便咯咯的笑。陛下抱妹妹的次数,也比抱哥哥要多些。
隔几日,皇帝带着郁暖出去游湖了,因为她坐月子为期已满。
听上去像是被关进去了,但事实上郁暖也是这么认为的,头一个月甚至没法下地,那简直是她最煎熬的时候了,又没法痛痛快快的洗个澡,就连吃食都很清淡没味,夜里还因为伤痛睡不着,一睡着便要做噩梦。
彼时已至秋日,最邻近的湖泊是清河流域的新月湖,半半一圈将整座余姚山同外头隐隐隔绝开来,先出独峰矗立之感,而附近居住的大都是江南的富户。
这地儿虽不是整座丰都最繁华的地方,却是最宁静适合休养的地儿,故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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