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星辰也不打听李远强那时候去哪儿了,反正要是自己可以知道,老战友一定会说的。
李远强问两个押着杨星辰的战士这是怎么回事,战士回答说,李教导员,这都是陈营长的命令。
杨星辰一愣。教导员是一个特定的职务,连级叫指导员,团级以上叫政委,只有营一级才有教导员。李远强三三年就是师政委了,这怎么越混越回去了?
看着杨星辰迷惑的目光,李远强说:“这有什么,你小子现在要是在部队,要么进抗大学习,要么也就是个营长。我教导员怎么了,没进抗大算是幸运的了。”
原来,红军到达陕北以后,不仅仅是缺枪少弹、急需休整的问题,还有一个更突出的问题是官比兵多。什么意思呢?就是长征**产党采取了一个特别明确的策略,就是尽量保住各级领导干部。有很多领导都是战士们硬是用担架,一步一步从江西抬到陕北的。
这个办法看起来不公,实际上这是一项重大战略决策。意思就是,东西可以扔,士兵可以损失,但军队的最重要核心,也就是军官,部队的骨架,一定不能散。实际上**之所以能从陕北真正起步,最后走向全国,这个战略决策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李远强说,长征损失太大,部队进行了大规模强力缩编。现在大部分战士,都是可以当班排长甚至连长的。就是这,兵还是太少,所以很多干部都进了红军大学也就是抗大。像他这样能留在部队里边那是幸运的,降级就降级,我可不想去当学生。
现在进党校学习是提拔的前奏,那时候可不是。因为没有兵让你带,实在没地方安排了才弄进学校当学员。如果用现在打个比方,那就是下岗职工进行无限期的再就业培训,大家有积极性才怪。
这种情况要到40年往后才变了。八路军深入敌后,地盘一扩再扩,部队也是吹气球一般越吹越大。兵有的是,到处都缺干部,那时候走过长征路的,才算是香饽饽了。
不要以为长征干部当时有多么了不起。林标平型关伏击日军的时候,牺牲的一千多官兵基本都是走过长征路的。可以这么说,大部分老红军死的时候,都只是一个兵。每当想到这里,我真的是想流泪,中国革命就是这样一茬一茬的割韭菜似的用脑袋来换,才最终换来了革命的胜利。
李远强:“听说你被分到西路军,我还以为你已经革命成功了(意思就是死了、光荣了),没想到你跑回陕西老家来了!”
这是杨星辰最关心的消息。在西安虽然买了不少报纸,但报纸的消息一边倒的都是马家军大胜,杨星辰是不信的。他赶紧问:“西路军怎么样了?”
李远强:“听说损失很大,只剩几千人了,现在好像在张掖一带。”
杨星辰:“那为什么不赶紧去救啊?”
李远强:“组织了援军,没办法打不过去,国民党陕甘围剿封锁得很严。”
杨星辰:“我在的时候,就已经缺枪少弹、缺吃少穿了。现在这数九寒天,那个地方可比这边冷得多,怎么坚持?”
两个人都沉默了,西路军基本上死路一条、没救了。想起那些和骑兵拼死搏斗的战友们,杨星辰不禁泪流满面。
李远强找到营长陈子月:“你怎么把杨师长押起来了?”
陈子月:“我可不敢肯定他就是杨师长。从他的行李里头,搜出来国民党的军装。他又带着那么多金银,太可疑了!”
李远强:“他已经说了他就是杨星辰,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说杀就杀啊?”
陈子月:“教导员,我可不是乱杀人!落英谷将近百十号人,家伙又新又硬,多好的兵源啊!你不想咱们营再增加一个连?被他全杀了!全杀光了呀教导员!这要是国民党探子,那对我们的威胁有多大?”
李远强:“他都说了他是红军了!”
陈子月也不敢继续强辩了:“教导员,我就是一时气愤,没压住火,是我的错。”
李远强:“下次可不敢这样了。”
陈子月:“是,是!”
李远强对杨星辰说:“好了好了,别生气了。你那一身中央军军装,换了我也得毙了你。”
杨星辰:“我说老李,你这个搭档可不怎么样啊!哪有这样的二百五,上来就要毙啊!”
李远强:“切!都说了别生气了,还这么小心眼啊?你这个搭档就好?我看也不怎么样。我为你一天操多少心?一个看不住你就把天捅一大窟窿!”
杨星辰:“又来你那一套成熟论了!我给你说,老子是不成熟,可老子能搞来票子,你不服不行!”
“说实在的,你小子是不是抢银行了,怎么整来那么多金条光洋?”
“当然了,都说了是抢的,还能抢谁?除了银行谁能有这么多黄白货给我抢?”
“你小子可真行!那时候在江西你怎么不去给咱们师抢点儿?这回了老家是厉害了!”
“那是!你这江西老表可得好好巴结我这个地头蛇,要不然不请你吃春发生的葫芦头!”
李远强搂住杨星辰的肩膀:“什么好吃的?这陕北的小米听起来有名,可把我吃惨了!哪有我们的红米饭好吃!”
“土老帽!羊肉泡吃过没?你要是吃过老孙家的羊肉泡,你就知道你们那什么红米饭狗屁不是!”
“快别提你们这羊肉泡了!这次路过延安,东北军请吃羊肉泡。我的娘哎,黏黏糊糊的一大碗,我看着都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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