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珑闻言,默然片时又长长叹息道:“知悔主持作为一派之首,或因繁杂事务太多,总无法清修,如今若能心归当初,必会成为一代圣僧......可我还是不明白,当年石玄刚做出这些事的时候,已经不是少林弟子了,难道江湖上的人还是要将这种......行径推到少林身上,与佛法扯到一起么?若真如此,那可真是目的不纯。”
李玄也长长叹息一声,似乎要将心中对江湖的不快吐出来,缓缓道:“江湖人哪管这些。莫他们不知真相,即使知道了事情真相,依然会鼓噪起事。而知悔主持及少林众人都是清修之人,总不能逢人便喋喋不休的解释。因此,只能择机辩解了。”
凌珑头道:“禅修之人未成圣僧之前,其实也是人,一个普通的人。而作为活生生的修行之人,又有谁能完全将七情六欲灭绝呢......常闻,禅定修为是个极其艰苦过程,其间的艰苦难熬必定像是岁月老去一样,待慢慢把黑发熬成白发,明白了不明白的事儿,懂了不懂的理儿,心自然就会静下来,那时或才得成正果吧!”
她顿了顿道:“其实知悔主持亦可选择沉默,不即为,让心怀恶意之人无处发力。”
李玄摇头道:“沉默尽管是一种方法,但仍不如出来。正如凌菊染前辈一样,石飞扬离开后她选择了沉默,以沉默磨灭心中伤痕,岂知越磨越痛,到最后却磨出你们凌家约法三章。生之为人,难免沉默,不想在沉默中死,一定要在沉默中爆发。”
凌珑若有所思道:“我虽一直理解凌先祖当年的遭遇,但却一直不理解她留下的奇怪规矩。午夜风清,我有时也会思量,当年的凌先祖看似轻描淡写的将与石飞扬的爱放了下来,其实并没有......要知情天之下必有恨海,所以从她留下的三章规矩中,已能看到恨海泛浪!这些年来,我母亲为了守住规矩,忍着心下凄苦,不但将窈窕年华白白浪费,而且为了延续凌家香火,斟酌再三,不得不选择石......玄刚为有缘人,最后在我尚未成年时郁郁而终。我不能如她这样,若规矩从善,我必遵守,若规矩束缚自由,我便要破之。李公子,我不想用‘有缘人’的枷锁锁住内心向往。我要走出去,从今天开始走出去,到外面的天地看一看闯一闯。”
李玄闻言,抚掌大赞:“好一个‘不锁住内心向往’!凌姑娘,你现在果真已想通了么?”
他见凌珑头,忽有所悟,笑道:“你这次下山不打算回去?这可违背凌家的规矩。”
凌珑笑着打断道:“我当然不打算回去。这几天,你在山中屋舍废寝忘食的苦心修习,而我则在半山石室中不断挣扎着突破内心之困惑。直到今天,我决心洗去‘寄居人’这三个凄苦、无奈、飘零的字。我要走出少室山,我要像鱼儿一样到辽阔的江湖上闯荡一番。即使从此无依,未来无靠,我也要坚定地迈出这一步。”着,取出龙鳞鱼珠交给李玄,道:“这珠子真是当世第一宝贝,如今我完珠归李了!”
李玄将龙鳞鱼珠放入怀中,豪迈地大笑道:“江湖虽是一个充满五颜六色梦想的地方,但也是条流淌五颜六色的大河。你在少室山寄居,朝听梵音,暮闻钟声,素来洁净,可做好被溅染上身之准备?”凌珑娇笑道:“当然......我已有准备了!我不想继承凌家与石家的恩怨了,更何况石婉柔还是我的亲姑姑。我若不来救她,可真的对不起石......石玄刚,以及我苦命的母亲!走吧!已耽搁许多时间了。”
二人正着,不觉到了一大片茂林前。
这片茂林极为宽广,连绵不绝中约有十几里。一些巨大的黑白相间的石头夹杂其中,好似天神巨人般神威凛凛。李玄见茂林叶子落尽,密匝匝的枝桠如无数支射向天空的利箭,风声掠过,枝桠乱摇,萧瑟寂寞的大地,泛动着荒凉不安的诡异气氛。
凌珑不觉停下脚步,环顾四周,问道:“为何还没有到飞雁谷,我的心跳便突然加快?”
李玄轻轻了头,缓缓道:“我也有这种感觉......咦,你看密林深处怎么有火烟升起,会不会是水姊她们被对手纠缠住了呢......凌姑娘,咱们一起过去看看吧!”
二人正话间,便听火烟升起处啸声连连,接着便传来一阵兵刃交击,呼喝怒骂之声。李玄和凌珑闻声不敢耽搁,展开轻功,如风般掠过枝头,直向火烟升起处奔去。
眼见越来越近,飘散在密林周遭的烟火气味越来越浓,呼喝打斗与怒骂之声非但越来越急,而且已清晰可辨。果然有女子在其中格斗!凌珑尽管焦急,但因密林枝桠交错,即使飞身跃上枝头疾奔,却仍难将速度提到最快。而李玄此时今非昔比,内力浑厚醇正,只几个起落便将凌珑落下三五十丈。凌珑见李玄内力精进如斯,又惊又喜,暗道:“短短二十几日间,他从将死到重生,简直如破茧化蝶般神奇。”
二人一前一后奔近密林烟火处,只见原本密密匝匝的林间突然出现一块巨大的圆形空地。空地南、北、西三个方向均被燃,且有十几名手持两丈余长铁矛的黑衣大汉隔着燃烧的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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