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见她这样,哪里还猜不到对方心里在想什么,若是实话说了沈莙也不过扭捏一阵,许久没有放松过的忍冬难得的有了坏心眼,将手中盘子一放,耸肩含笑道:
〝我可不知是谁,总归不是我换的。〞
沈莙果然钻了套,一时胡思乱想起来,脸上表情分外精彩,是姬浔吗?不对,也有可能是别的小丫头,还是说……
忍冬摆完早点,见沈莙依旧抱着一身衣裳站在原地发呆,恨不能笑出声来,只强忍着向前拍了拍她的肩,
〝想什么呢?还不把衣裳换上来用早点?〞
沈莙正在纠结究竟姬浔有没有在她不清
醒的时候把她看光光,哪里顾得上早点,更没注意到忍冬强忍的笑意。
姬浔来的恰是时候,进门一看发呆的沈莙,这段时间的千百种思绪竟都成了某种陌生的触动,像是喜悦,偏又夹杂着悸动。他走近几步,见对方仍是看着地板发懵,心里又有些无可奈何。他干脆再往前去,直到站在沈莙面前才停下步子,伸手敲了敲她的头,却见后者一看到他便闹了个大红脸,抱着衣裳便缩到忍冬身后躲起来了。
这是怎么了?姬浔蹙眉,平日里也不见这丫头羞涩到这个地步。他看了一眼沈莙前头哭笑不得的忍冬,复又瞥见了她紧紧抱在胸前的衣裳,瞬间有些了然。想起昨夜里指尖扫过的每一寸细嫩白净,竟是有些怀念那种柔若无骨的触觉,心中回味无穷又懊恼昨夜忍着没把人弄醒。姬浔的眉头松开之后嘴角上扬,心情颇佳地笑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早膳未用,衣裳也不换。〞
沈莙的双颊烧得通红,见忍冬这妮子明显向着姬浔,也不肯给她躲了,闪人的速度比谁都快,也算是留着最后一丝良心和两个稚脸小丫头一起站在一旁,没有留她单独面对姬浔。
沈莙斟酌着词句,觉得不该在此时追究真相,又不知该怎么开口。姬浔乃是千年的狐狸,一眼就看出她想装鸵鸟的心理,半点机会不给,开口便道:
〝是不是忘了该如何穿衣裳?这我倒可以代劳。〞
论一本正经耍流氓的功力,十个沈莙也不是姬浔的对手,以至于她如今都快记不起初见时那个高不可攀,不容侵犯,冰清玉洁(……)的九千岁是什么样的傲慢姿态了。不是对手就只好认栽,沈莙顶着一张大红脸,瞪姬浔一眼,然后一路小跑抱着衣裳进了里间,将门仔仔细细关好,再三确认过之后才速度将衣裳换好。
从里间出来时姬浔已经比较正常了,坐在圆桌前夹着小菜,一副食不知味的模样,挑剔的神情与平日无异。
沈莙颇有些别扭地坐在了他左手边,就着一碗甜粥埋头舀动,坚决不去看身边的人。姬浔也不逼他,心知沈莙的性子撑不了多久,因而也不主动打破沉默。
果然,就在粥碗空了一半的时候某人忍不住了,放下了瓷勺,眼神飘忽不定,
〝这里是哪里?〞
姬浔慢条斯理地接过忍冬递过来的茶漱了口,用湿毛巾将手来回擦了几次才开口道:
〝这里是穆府在云南郡的宅子。〞
沈莙心头一紧,差点没撅过去。
〝你,你你把我藏在这里,姬桓不是马上就能发现?〞
姬浔在听到姬桓这两个字时表情明显阴郁了下来,连声音也放冷了,
〝藏?我为什么要藏你?你是我的未婚妻子,是皇帝亲自赐的诰命,如今整个益州的高官谁人不知,他要搜人,以什么名头搜查各处官员府邸?又以什么名头把你从这宅子里带走?〞
沈莙是真没往这个层面上想,昨日姬浔说出这个消息时她吓得不轻,没来得及消化就被弄出南诏王府了,更别说习惯把自己定位在所谓瑞王未婚妻子这个名头上。怪不得这事来得这么突然,所有人都没个防备。
如今踩了个雷,姬浔的脸色有些难看,沈莙正犹豫着哄一哄能不能好,不料对方敏锐地察觉到了些不一样的东西,眯着眼睛语气危险道:
〝往日也不见你有多怕他,怎么如今却这么担心被发现?还是说有什么不能和他见面的理由?〞
神呐!沈莙重新捏着瓷勺的手一抖,一勺甜粥至少洒了一半出去。她不过说了一句话,怎么姬浔就能听出这么多名堂来?她确实不是怕被发现,而是姬桓昨夜和她说的那番话实在诡异,她不敢叫姬浔知道这事儿。虽说她敢三指朝天发誓绝对没有在任何方面撩拨过姬桓,也不知道对方是哪不对劲才说出那些奇怪的话来,可是姬浔姬桓本就是互相看不顺眼,要是叫他知道这事儿只有自己倒霉的份儿,而后才轮到姬桓。再来她也不敢想象重新被逮回王府之后要怎么面对姬桓才合适。
沈莙干笑两声,正打算打个马虎眼过去,刚抬头对上姬浔的双眼就叫对方把那点子心虚看了个全。
〝怎么,他就这么急不可待地对你开口了?〞
沈莙脸上表情一僵,突然有点不敢看姬浔,带着点小侥幸的心理试探道:
〝你都知道了?〞
姬浔冷笑一声,心里更加肯定,眼神阴鸷,一只手捏着沈莙的下巴,皮笑肉不笑道:
〝你当我是瞎的?活腻了是不是?还想着瞒我?〞
沈莙呵呵两声,赶紧握住了姬浔捏着她下巴的那只手,一脸严肃地表明心迹,
〝我对你的心意天地可鉴呐!姬桓那是一时想不开,和我没有半点关系,我这辈子可就只惦记了你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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