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莙醒来时已是晌午过后了,她是被热醒的,一身薄汗,十分不适,当即便下意识地去唤秋桐。不想她稍稍挪动了下身子,只觉酸痛异常,连翻身都困难,不禁呆了一会儿,恍然明白过来方才发生了什么,偏头一看身边果然躺着神清气爽的姬浔。
她半死不活地挣扎了片刻,终于还是放弃了,看着身侧躺的罪魁祸首,忍不住推了推他的手臂,没好气道:
〝别装了,我知道你醒了,笑的那样,想骗谁呢?〞
姬浔一双眼睛都笑弯了,干脆翻了个身看着沈莙,动作不大,却叫丝被下滑,露出一片胸膛来。沈莙打眼看着他肩头既有抓痕又有齿印,晓得这是自己受了刺激时对他又挠又咬,当即恨不能自戳双眼,忍着酸痛轻轻踢了踢他的小腿,心虚道:
〝青天白日的不知羞,拉着我……这样那样……还不快去把衣裳穿上!〞
姬浔才折腾了沈莙大半日,身上舒坦了,心情也不错,见她左顾右盼不敢看人,想要逗弄之意更甚,忍不住一手握了她的左肩,笑得像个狐狸,
〝方才你分明也很受用,如今将我用了便抛,哪有这样的道理?〞
沈莙听他一句话,臊的满脸通红,将身子一缩,逃避似的讷讷道:
〝你…你少胡说!快叫秋桐打了热水来。我一身的汗,你不是喜洁么?偏这会子只管腻着我,热得人难受。〞
姬浔知道这小妮子这种时候脸皮更薄,忍着笑没去捉弄她,只将人裹着丝被一起揽进怀里,也不管她炸不炸毛,只轻声道:
〝里间有人备着热水,姑娘要是不嫌弃就同我一处洗了吧。〞
末了见沈莙急着想开口,又笑着补充道:
〝我谅你也不敢嫌弃。〞
沈莙身上抖了抖,赶忙将要脱口而出的话又咽了下去。她被姬浔从榻上抱了起来,两人都是赤条条的,她身上只耷拉一条薄丝被,也不敢挣扎,更不敢乱看,急得直叫唤:
〝别别别!你不是最讨厌旁人近身了,
莫说沐浴,寻常连那温泉池子也不愿去,今儿可不要为了和我怄气就乱了自己的规矩!〞
姬浔看沈莙这副外强中干的样子,心里直乐,一面往里间走,一面还不忘一本正经道:
〝你别慌,如今你既已给了我,自然同那些外人不一样了,我即便是不大满意,也不会嫌弃你的,今儿咱们一起洗了,权当是我安你的心。〞
沈莙欲哭无泪,今儿才算知道了什么叫做得了便宜还卖乖,眼见着姬浔抱着她走到浴桶前,褫了那床丝被将她放了进去,自己紧跟着也踏了进来,顿时手脚都不知该往哪摆,直偏头盯着楚鄢送的那架花鸟屏风,脸上被热气熏的更红了。
这浴桶原也不小,只是姬浔这长手长脚的一进来便把沈莙挤得没了地方,只缩在一边不住给自己扇风。姬浔长发垂在肩上,氤氲雾气中那妖冶的五官越发使人神魂颠倒,这幅美人沐浴图,用美色形容实在寡淡,用绝色来夸赞尚嫌不足。沈莙是什么人,当初就是被这张脸勾得恨不得对姬浔掏心掏肺,如今只虚虚看了一眼老毛病便又犯了,呆呆地上了手。
两人在浴桶里胡闹了好一会儿,洗个澡竟是费了大半个时辰,直等水凉得不能再待了姬浔才勉强歇了心思,抱着沈莙出了浴房。
秋桐和岚绥是算着时间来倒水的,才将干净的衣裳放下,没成想在卧室听得浴房里头好大的动静,顿时面面相觑,赶忙一头扎出去了,两人忠心耿耿,门神似的守在外头,深怕有人一时不察往这里过来。
等听到里头姬浔唤人,两人赶忙推了门进来,只见姬浔已经穿好了衣裳,只披着乌发坐在榻边,将一件石榴红的轻纱罩衫往沈莙身上拢,一手拿着一条月白色束腰宽带,全然不顾沈莙羞愤欲绝的挣扎,头也不抬地问道:
〝这件腰带该怎么系?〞
秋桐对姬浔没有好印象,看情况就知道这人欺负了自家小姐,因此默不作声,还是岚绥顶着沈莙悲愤的目光上前道:
〝督主,还是让奴婢来伺候沈小姐穿衣裳吧。〞
姬浔先是不理,试了几次都没什么效果,这才甩手丢给了岚绥,自个儿施施然出去了。
他一走,屋里三个人都自在了,秋桐也赶忙上前将沈莙搀了起来好替她打理衣裙,见她站也站不稳,心中更加有气,当着岚绥的面儿便没好气道:
〝你这主子好生没道理,虽是与我们小姐有婚约在身,可到底还没行大礼,若叫外人知道了这事儿,我家姑娘还活不活了。〞
沈莙讪讪地由着秋桐摆弄,岚绥虽是姬浔拨来这边伺候了,可到底还是西厂的人,此时听人抱怨也反驳不得,一时有些尴尬,毕竟她也觉得沈莙着实被姬浔欺负的狠了。
她们这边收拾的差不多了,外头阿四便说楚鄢那边叫吃晚饭。沈莙理了理头发,也不耽搁,带着秋桐和岚绥往楚鄢那里去了。
她不大敢看沈菱和楚鄢的神情,好在他们两个也没为难她,楚穗更是笑着将人拉了坐下,本想挨着她坐,打眼看见姬浔进来了,赶忙绕了一圈仍旧坐到了沈菱身边。
饭桌上没见着北堂瑛,楚鄢只轻声对她道:
〝泽苑已经把晚饭给她送过去了。〞
沈莙听了,也不再想她,坐在姬浔身边老实地扒饭。有他盯着,沈莙也不敢同楚鄢说话,饭桌上安静异常。等到撤了碟子漱了口净了手之后,她他们围在圆桌边喝茶,姬浔转头对后头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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