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日,沈葭欢欢喜喜地打扮好出府去了,无论王氏怎么旁敲侧击沈莙依旧不肯跟着出去,请过安之后便按照之前的计划回到听雨阁开始了整理冬被的大业。
厚厚的棉被抖开来,几个小丫头都拿不稳,还是李嬷嬷当机立断地搭了个牢牢实实的架子才拿下了十几斤重的被子。
莺歌和春桃并其他几个小丫头一时拍着被子,一时又嬉笑打闹着,听雨阁内欢声笑语的,一时叫沈莙都以为这已经是年夜了。
秋桐和月苋还算老实,和沈莙一起‘慈爱’地看着一众小姑娘打闹。李嬷嬷正在抖着一床早些年沈菱用过的绢被,不想一眼就看到了绢被边上撕开了一个小口子,思及这是沈菱小时候用过的,心里不禁有些难受。
沈莙凑到李嬷嬷跟前,顺着她的视线便看到了绢被上那处破洞,心念一动,安慰道:
“嬷嬷别担心,正巧我在宫里有这种颜色的绢花样子,将它绞了下来绣在被上不就盖住了这个小口子了吗?”
李嬷嬷一听这话,果然就放松了表情。沈莙把手里的被罩交给秋桐,自己风风火火地回房想将花样子拿出来给李嬷嬷看看,也好决定究竟是怎么个绞法。
沈莙自回沈府以来还没有认真地清理过自己从宫里带出来的东西,一拉开最下边放宫花的抽屉就发现有些不大对头,里边的东西大致位置还对,但必然是被人挪动过的。这时候她也没什么闲心找绢花了,心里突突得厉害,直接将里头的小木盒抽了出来。
打开木盒之后沈莙当即就傻了眼,脸上一片茫然。
不见了,怎么会不见了?
背后急出的冷汗叫她整个人方寸大乱,开始整个在整个屋子四处翻找那块玉璜。
李嬷嬷在外头左等右等也不见沈莙出来,心里纳闷地往里间来了,却见沈莙正焦头烂额地在屋里乱窜,急得都要哭出来了。
“小姐这是怎么了,可是丢了什么东西?”
说这话的时候李嬷嬷自己心里也没底,沈莙从来记性极佳,闺房里的东西又是她自己亲自归置的,没道理会找一样东西找得这样急躁。
沈莙见李嬷嬷进来,像看到了救星一般紧紧抓住了她的手,
“我底下抽屉里放了一块青色络子系着的白玉璜,嬷嬷看到过没有?”
李嬷嬷细细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小姐从宫里带出来的东西下人们都没有动过,前些日子我拾掇闺房的时候也不曾打开抽屉。”
她的话一句句砸在沈莙头上,想到那块玉璜能扯出来的人,沈莙登时脸都白了。听雨阁里的粗使丫头进不了正房,沈莙的贴身丫头中又没有什么手脚不干净的人在,思来想去最后只有一个名字留在了沈莙脑海中,
“嬷嬷,上回沈葭来听雨阁是不是就坐在外头?”
李嬷嬷虽不知道沈莙究竟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才会急得这样,可细细琢磨,沈葭确实是最有可能的人,
“上回她闹着要往里间坐,只叫秋桐等人在外头守着,她们主仆在里间的事确实没有人看着。我还道她为什么早早地走了呢,原是做了这样的勾当。”
沈莙心里有了底,可是却更加心急了,直直撩开帘子想去随雅居找沈菱商量。李嬷嬷岂能不知她心中所想,即刻就叫住了沈莙,
“小姐若是要去随雅居只怕是白走一趟,早前平熙陪着二公子往翰林院去拜见太傅了,不到晚间是回不来的。”
沈莙心下更是慌乱,稳了稳心绪之后才对李嬷嬷道:
“沈葭已经去了京兆尹府,嬷嬷拿着银钱去外间找阿四,叫他收买几个武夫,另叫月苋去将平日里贴身伺候沈葭的丫头引出来,让那几个武夫悄悄将人带到听雨阁来,要快!”
沈莙从来没有这样鲁莽行事过,李嬷嬷这才真正意识到她丢的那样东西的重要性,也不好再劝沈莙,领了话就往外头去了。
沈莙不停地在屋里打转,忐忑不安地祈祷着这事儿能妥当解决。沈葭敢将玉璜顺走必然就是不知道这玉璜原来的主人是谁,因此也就不知道其中的利害。若是这块玉璜现于人前,必然会有其他人认出来,若是旁人看到姬浔的贴身之物无端出现在了一个三品文官的庶女身上,难免要将这事弄大。姬浔对沈府可没有什么顾忌和耐心,一旦有什么闲话传到他耳朵里,整个沈府都得遭殃,到时第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李嬷嬷动作还算快,不一会儿功夫就领着几个外男押着沈葭身边伺候的喜儿从后门过来了。
那几个武夫完成了差事领了赏银便从后门退了出去,沈莙看着地上被堵住嘴,绑得牢牢实实的喜儿,示意李嬷嬷将她的嘴松了。
喜儿原在院子里躲懒,不想被沈莙身边的月苋一拉到角落便被人绑了,一时间惊惧异常,就怕是被歹人害了。没成想兜兜转转竟是没把她带出沈府,反倒是送到了沈莙跟前,心知在府里沈莙不如自己伺候的二小姐沈葭得宠,霎时腰板就直了起来。
“大小姐这是做什么,奴婢是娴芳院的丫头,大小姐这样将奴婢绑了来,就不怕老爷太太怪罪吗?”
沈莙没空和她扯这些,气急之下直接一脚将她踹到了地上,
“你如今人在我手里,没人知道是我绑了你,识相的就老老实实回话,若是弄得我没了耐性,你可就没这个命数告到老爷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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