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莙其实是心里急切地想知道姬浔把岚绥放在自己身边究竟是为了什么,可是她又不好直接问,所以才选择了旁敲侧击这种方法。
可惜的是这个叫岚绥的小姑娘居然比忍冬还要高冷,自己问了这么多,她一个问题都没答上,闷葫芦似的一言不发,让沈莙挫败极了。
事实上岚绥此时比她要难受多了,在沈莙幽怨的眼神下坐立不安,心道大人怎么给她派了个这么折磨人的差事。
常年的厂卫特务训练让岚绥的感官异常敏锐,马车哒哒哒地在空无一人一人的街道上行驶,每隔一小段时间沈莙都会略显焦虑掀开侧帘往外看,离沈府越近,频率就越密。岚绥了然道:
“小姐不想回沈府?”
沈莙将头靠在车壁上,神情恹恹地闭上了双眼,看得出来她现在正老大的不高兴。
姬浔既然将岚绥拨到了沈莙身边,先前就自然会叫她了解沈府的一切,因此岚绥对沈莙这副难受的样子并不觉得奇怪,依旧冷静地警觉着周围的一切。
车停下来的时候小云子已经快冻僵了,拢了拢袖子跳下马车之后便指挥着车夫撩开了马车前的布帘。
沈莙本来想要问车夫要一个脚蹬的,不想岚绥一个翻身,利落地跳下了马车之后又伸手将她稳稳地扶了下来,动作比一般丫头要稳妥得多,力气也大得吓人。
沈莙双脚落地之后目瞪口呆地对着岚绥比了个赞,语气诚恳道:
“你可真厉害!”
岚绥从来没有因这等小事被人称赞过,一时不自在地假咳了两声。
大半夜的,沈府早已经落了锁,只有门檐下挂着的两个大红灯笼还依旧亮着。小云子上前两步,用力地砸了砸门,动作之粗鲁把沈莙都吓了一跳。
门房已经歇下多时了,此时听得有人拍门,骂骂咧咧地从偏院爬了起来。因着满肚子火气,拉开大门之后本打算骂上两句,却在看到一身西厂掌事打扮的小云子之后直接蔫了气焰,换上了一张谄媚的笑脸来:
“这么晚了,不知大人有何公干?”
小云子一整天都四处受气,此时终于找回了往日里鼻孔朝天的嚣张气焰,冲着门房冷笑了一声才退开身子让沈莙出现在了门房的视线里。
如果方才门房只是有些畏惧西厂威势的话,在看到沈莙之后他脸上的表情无异于见了鬼,
“大……大小……小姐?”
沈莙冲着门房点了点头,表情闷闷地扶着岚绥的手进了府门。
小云子圆满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明明冻得要死,马车也正空着,可他却依然没胆子坐进去,咬了咬牙,依旧坐在了车外的板子上,车夫驾着车,在门房惊愕的眼神下扬长而去。
沈莙虽不知道听雨阁的丫头们现在都怎么样了,不过既然自己照着沈砚的话去做了,王氏应当不会即刻处理她们,倒是沈菱如今的处境堪忧。
因着心里实在担心沈菱的安危,沈莙回府之后并没有回听雨阁,而是照沈菱的吩咐,带着岚绥去了随雅居。
秋桐自沈菱出了府就一直守在随雅居,也不敢去听雨阁查看情况,怕自己也被王氏扣下,到时沈莙连个可以支使的人都没有。夜已深了,秋桐都不知道自己在门口翘首盼了多久,天色越晚,心里就越着急。直到沈莙带着岚绥出现在随雅居门前的小道上,秋桐的眼眶立马就红了,什么也顾不得了,大步跑到了沈莙身边。
沈莙见到了秋桐,慌乱的心也总算安定了一些,僵了一天的小脸上也扯出了一个浅笑来。一点不夸张的说,秋桐将沈莙里里外外检查了个遍,心里惊叹着她不仅没有像沈葭一样满身是伤,反倒双手还缠上了厚厚的绷带,先前在沈府受的伤像是有人精心处理过一般,额间的红痕也只剩下了淡粉色的浅印。
秋桐细细地盯着沈莙的脸看,想从她的表情看出些端倪来,越往深处探究就越是惊讶。她觉得自家小姐有些变了,具体是哪里变得不同秋桐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只觉得眼前的沈莙和往日里那个总是笑嘻嘻的大小姐不太一样。
沈莙没有在院门前多作逗留,一面往里头走一面指着岚绥向秋桐道:
“这是岚绥,往后她就和我们在一处生活了,年后也要跟着我进宫,明日你得了空,替她收拾一间屋子,别和主屋隔得太远了。”
秋桐顺着沈莙的话打量了一番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岚绥’,见她面容稚嫩却神情冷峻,眼底的寒光让人心生畏惧。直觉这个丫头和沈莙去的地方有些联系,秋桐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将疑惑埋在了心里。
随雅居里头的灯一直未熄,平日里近身伺候沈菱的平熙和书墨在他的卧室燃着热乎的小火炉。两人见沈莙平安回来了,一路将她们主仆三人迎进了前厅。沈莙见他们二人紧张地盯着自己看,心下了然,只说沈菱马上回来,叫他们不要担心。
屋内热气扑面,秋桐便将沈莙身上披的大氅摘了下来,见这是男子的款式,一时还以为是沈菱穿出府去的,转身就递给了书墨。
书墨一直打点沈菱的起居,一眼就认出这不是自家公子的衣物,于是也就和秋桐说了实话。此时沈莙已经独自进了里卧,正在两人面面相觑的时候,一直沉默着站在一旁的岚绥却将这件大氅接了过来,也不说话,就是抱着站在一旁。
沈菱的卧室里燃着暖炉,沈莙也没客气,直接坐在了床沿,任由炭火将自己的脸庞熏红。大约再过两个时辰天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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