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次相见, 彭地主看着脸上不像原来那么死气沉沉,脸上重新焕发了对生活的热情,樊香请他坐下, 他看没人, 也不装着一副卑微的样子,大刀金马在一边凳子上坐下。
对于这样一个通透的人,樊香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能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还有什么能影响他,大概也不过是对孙女未来生活的担忧吧。
可接了任务还是要走个过场, 她含糊称呼道:“老彭, 组织很关心你的生活,让我带了50元钱,30斤粮票,还有两件做新衣的布给你,我已替你做成了衣服。准备带你去见一个人。”
“是谁?”彭新生噌地站了起来,两眼亮得灯泡似的,“是谁要见我, 为什么不到这里来?”
“我也不知道是谁,你以为是谁?”看彭地主这样子,明显有秘密啊。
“我刚从你这里听到消息,怎么可能知道是谁要见我?”彭新生眼里的光黯淡下来,又重新坐回了凳子。
樊香既然接了任务,总得和彭地主通个气,和他讲了半天话,最后说:“你是个聪明人,想想小燕,要对生活充满乐观,多想想积极正面的事情,要相信生活中遇上一些事情,只会把我们意至磨练得更坚强,所有一切都会越变越好,见来宾时知道要怎么说吧?”
彭新生点点头,“我知道组织很关心我的生活,没什么问题。什么时候见?”
“后天去省里见人。”
这事既然告诉了程青山,和严主任处得也挺好,樊香从东方红大队回来后也告知了严主任。
虽然已知道消息,严主任还是感谢了樊香,他也代表县里去见了彭地主,还给他送了鞋及裤子。
这一天,严主任去接了彭地主,又拉着樊香一块去了省城,见面地点就在上次樊香住过的省招待所。
其实一路上大家都很茫然,不知道是谁要来看彭地主,不过能让外交部出面,这次会见就不算小事。
这次来,严秘书亲自在省革委会大门口等待,接到彭新生后很热情地跟他握了握手,“彭新生同志,生活上有什么要求只管提,组织会尽量满足你的。”
“谢谢组织关怀。”
彭新生倒也沉得住气,一反原来当地主被□□时的卑微,背挺直了,再配上身上合体的衣服,脚上锃亮的皮鞋,气质马上不一样。
一行人进了招待所的会议室,樊香扫了一眼,会议室墙上挂着一个巨幅的领袖像,中间有张普通桌子四倍大的木头桌子是会议桌,上方摆有一个一尺来高石膏的领袖半身像。
里面一个身穿土黄色军装上衣的中年人,一个身穿咖啡色上衣的中年人,听到脚步声,两人都转过身来,严秘书道:“崔教授,这就是您要见的清水县东方红大队的彭新生。”
“东方红大队?”
那个穿咖啡色上衣的中年人有些疑惑地重复念了一遍。
“呃,东方红大队即是原来的花溪村,后来改名了。”一边的严主任只得解释。
中年人,即崔教授忙上前几步迎了过来,“彭老先生!”
樊香和穿土黄色上衣的老谭点头示意下,打量了下崔教授,他身上的上衣不像其他人的那么肥大,而是非常合体,像是棉加丝的,这种料子她即使在省城的商店里也从未见过,难得的是即使是棉,也没有棉料易皱的缺点,只觉穿在这名中年人身上熨帖、舒服。
他左手手腕上还戴了一只手表,上面的标记樊香曾经看过,不由心内叹了一声,这一只表,全东方红大队一年创造的价值不知道能否买得到。
他站在这里,与这个时代,与周围的人都是那么格格不入。樊香心内有了一个猜想。
却见彭新生由原来的急切转为微微的惊讶,“这位同志,我们没见过吧。”
谭同志解释道:“崔教授是花国普林斯顿大学的教授,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
他说完想着可能以彭地主的见识,也不会知道这些代表的意义,又加了一句,“领袖刚接见过他,是非常有名的爱国科学家,对我们国家的科学建设有非常好的建议和规划。”
樊香想,她原来只是猜测这可能是个有名望的华裔,没想到比她猜想的还要有名望。这位应该就是后来归国,为国内科学发展做出诺大贡献的那位吧。没想到在这个时代,见到了在历史上留名的人,有种在见证历史的感觉。
彭新生问:“那崔教授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跟彭乐陶是同学,这次回国,就是受他之托来寻找、看望您的。”
彭新生以他那个年纪不常见的速度上前,一把抓住了崔教授的手,“乐陶他还活着?”
崔教授点点头,“他不但活着,还在花国成了家,是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教化学的教授。”
彭新生眼里蓄满了泪,“这个不孝子,这个不孝子!”
崔教授冲老谭问:“不知能否让我和彭老先生单独谈谈?”
“没问题!”
众人告辞出来,去了旁边的一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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