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小园辗转反侧了一个晚上,不知道自己的决定会不会太过鲁莽。
毕竟,住在一个陌生的男人家里始终让人觉得不安。
“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
小园安慰着自己,并没敢把这事告诉别人。
第二天刚到别墅门口,向小园就远远看见程浩的身影。
他很好辨认,并不魁梧,却高大得令人生畏。
小园默默地跟在他身后,直到现在她的心里依然不确定自己的决定是不是过于草率。
她紧张的握住手中提的那床跟随自己很多年,被套已经洗的退色的被子,仿佛在给自己壮胆。
程浩开回头望了望这个低着头咬着下嘴唇的女孩,这样的表情使她显得更加幼稚。
“你带这种东西来干什么?”程浩不由分说夺过小园手中拎的被子扔在门外。
向小园也不争辩,只是重新拾起它更紧的握在手里。
程浩冷笑一下,带着讥讽的表情摇摇头,小园明白在他的眼里自己和那些外地务工的小保姆差不多,不过那又怎么样?用自己的双手挣钱,那种感觉总是很安心的。
程浩将她让进屋,小园依然重复着那样的动作:脱下鞋,将它们并排着放在鞋柜的角落里。
这里还是那样大的可怕,今天向小园终于能好好地看看这个地方了。
客厅的风格很奇怪,影壁墙和电视背景墙的线条笔直冰冷,沙发却采用了意大利的工艺造型,加上中国古典的红木家具壁柜,真搞不清到底哪种才是主人的风格。
屋子里的陈设简单而高档,但过于稀少的东西凸显空间一片空旷,甚至连说话都会产生回音,更加显得没有人气。
这一刻小园开始思念起自己小小的单身宿舍,虽说只是个宿舍,但是比这里更像一个家。
每天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粉红色的窗纱时,窗外就站满了叽叽喳喳的小鸟。
窗台上的花盆里种的波斯菊现在刚刚发芽,推开阳台的窗户,一旁的松树上站着一只叫做“大头”的猫头鹰,它和儿子“小大头”经常光顾这里,它们是小园的宝贝。
不管多晚,那里的灯总会亮着,姐妹们总会等自己回来。
这一切都让小园觉得很幸福,很温暖。
而这里宽阔的走廊,宽阔的沙发,宽阔的落地窗,宽阔的让人心里空荡荡。
程浩半倚在沙发上重新打量这个娇小的女孩,她的样子有些局促不安,有些慌乱。
“程先生,我没有来得及办理健康证,我的职工体检表行么?不行我回去再办。”
小园把体检表放在桌子上。
程浩大概扫了一眼,然后示意小园把东西放下,开始带着她熟悉房间的布局。
在走廊的最远端是书房,程浩特意告诉不能进去。
在书房对面是一间用意大利彩塑玻璃隔开的房间,房间有着和客厅一样的落地窗。
从这里可以看见外面一片萧条的花园,透过另一面的玻璃墙则可以隐隐约约看见客厅。
小园很好奇,不知道这间房是干什么用的,没有留心脚下,结果咕咚一声摔了下去,这才发现下面是个坑。
程浩皱着眉头也不去拉她,向小园只好笨手笨脚地爬上来。
她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不知道是摔疼了,还是被吓坏了。
“这是我的房间。”程浩用手指着另一扇门:“不经过我的允许不许进来!”
小园点点头。
程浩推开隔壁的门说道:“这是客房!”还没有等小园看清楚他又“嘭”地一声将门关上,冷冷的说:“你不住这里。”
向小园傻傻地笑笑,好像并没有对他粗暴的行为产生什么反应。
程浩又带着她向楼梯旁走去,伸手指指楼梯外的一扇门:“那是佣人的屋子。”
小园恍然大悟,赶快跑到和行李。
这时程浩站在楼梯上瞪着眼睛,脸上带着嘲讽的表情一字一句道:
“你是佣人么?你不是我的房客么?你的房间在楼上!”
受到嘲弄的向小园胸中那团火焰,此刻已经涌向嗓子,她只能紧紧咬住双唇不敢让其喷发出来。
楼梯并不长,但小园仿佛走了一个世纪,每一步都如踏针毡。
她的内心剧烈的挣扎,不知道应该掉头就走,还是留下来继续受那尊雕塑的嘲弄。
楼上给她的感觉是更加没有人气,推开每扇门里面都空旷的刺目,没有家具,没有电器,什么都没有。
就像没有安放陈列品的博物馆,不管围墙和地板的装饰有多华贵,却始终让人心生畏惧。
向小园打了一个寒战,她慢慢转过头望着楼梯口那尊雕塑,他的脸上显出一种不耐烦的神情,这样的神情让小园那几乎跳出喉咙的心略微平复了一些。
“你挑好了没有?”程浩问道。
“挑?”小园傻傻地望着他,还在等着他指派给自己房间呢。
程浩没理她,伸手推开一扇实木门,“除了这里。”他说道。
小园伸头看看,这是一间标准配置的卫生间,相对于周围环境它不算大也不算小,所有设施一应俱全,连里面雪白的浴缸也中规中矩到毫无特色可言。
唯一不同,就是比一般的浴缸要长不少,但是对于程浩的身高它显的反而不那么特殊了。
向小园拉开它对面的屋门,楞了一下,地面竟然是蓝白条纹的,小园小心地走过去地板轻轻低吟了两声,以示自己许久没有被人踩过。
小园轻轻跺跺脚又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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