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伊凡夫斗志尚存,他骂了句粗话,说:“操他妈的,下次一定把他们轰成粉末扔到黑洞里!”
加莱被他的这种精神气感染,双眼光芒微亮,却是嘲笑道:“首先你得保证自己活下去。”
伊凡夫鄙视地斜睨了他一眼:“我从来不考虑这个问题,打完这一仗我还得回图卢卡集齐一百五十个情人的内裤。”
“……这算什么,你的人生目标吗?”
“人活着嘛,总得有个念想。”伊凡夫双臂张开,大字型躺倒在了地上,然后没什么兴趣地看了加莱一眼:“你呢,有个念想没?”
一瞬间,眼前浮现出昏睡时的那双清浅如溪的眼睛。
梦到米饭并不奇怪,战斗间歇,放松下来时,只有想到她才会觉得身处的银白色冷硬的战舰内也有一点暖色。
想想或许等下一场结束,就能回到图卢卡休整,在宇宙中漫无止境的游荡也变得不再那么漫长。
一个雄性本性中对战争的嗜血狂热,因为无数次的生死间来回、精神高度紧张濒临崩裂后的疲惫,而逐渐磨灭。
米饭的声音和样貌越来越频繁地在脑海中重现。
伊凡夫说是因为他精神损耗过度的缘故。
可是上一次,当裹挟着巨大热量的白光将他包围,那一刻他听到了死神靠近的脚步声,心中却想起的是米饭。
失去意识前,他只觉得自己可笑。
以前他纠结得毫无意义。米凡是什么样的身份,根本不重要,那都取决于他的想法。
而他以为他最顾忌是人言可畏。然而,从生死之间徘徊几次之后,旁人的眼光便仅仅是风中的一缕异味,只要他不在乎,就没有一点伤害到他的能力。
他从来自诩坦荡无畏,早就该直面全部的自己。
米凡走过空荡荡的走廊。
即使除了她以外再无人居住,因为特殊的环境,宅楼里也没有灰尘堆积,但是她的脚步声回荡在走廊上,带着回音,昭示着她孤单的处境。
米凡蓦地停下,穿过嵌在墙上的那扇窗向外望去。
下面是花园,埋在管家先生的那个小土堆上长出了草,稀稀疏疏的。花园中的植物死了很多,还有几处地方寸草不生,积了几洼黄水。
正当米凡盯着那看的时候,土黄色的水面荡起了几片水纹。
又滴下水了。她看了眼蓝得虚假的上空。
落下的这黄水是有毒的,是外面的毒雾融进水中漏下到地下来的。
真是糟糕啊。
她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走出去过了。她现在的食量不大,囤积的食物还够,所以米凡仍没有出门的打算。
外面的形势越来越不乐观了。管家死后,一场病疫就小范围地爆发了,若不是政府反应及时,恐怕死去的人不止几十。这场病虽然平息了下去,可是人心却乱了。接下来便是滴滴答答却持续不断地从地面上向下渗的水,这让路上的行人变得更少了。
加莱的家产还是很多的,可这时候根本花不出去,许多用品都成了有价无市的。在食物价格大涨前,米凡默默地购入了许多。她害怕她的身份暴露,这也是她尽量不出去的原因,一只小馠,掌握着大量财富,简直是别有用心之人最好的下手目标。
可是她越来越沉闷。在一点人气也没有的寂冷的楼中,她一天天的都不会张口。后来,她会对着墙壁疯子一样大喊大叫,发泄她憋闷许久的情绪。
她还活着,可米凡逐渐有些迷茫,她真的有在活着吗?她清清楚楚地记着加莱走时的日期,但现在是哪天了呢?也许她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死去了,灵魂游荡在这里而她不知道。
她曾想出去,哪怕只能见到一个活人。可她总是在最后一步的时候退缩。
她害怕出去,这栋屋是她最后的保护壳,她像乌龟一样躲在壳里,不想面对混乱的世界。
她联系不到加莱。
加莱给她的通讯器她一直戴在耳上,可从来都没能成功联系到他过。
也许是加莱在信号联不上的地方,也许因为她用了错误的方法,总之,米凡从来不会想,是不是因为她想联系的人已经不在。
有时候米凡想她究竟为什么要这样无味地熬下去。她要等加莱回来,等他回来,一切都会变好的。米凡这样想着,就会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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