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二师兄帮你,你别哭了,你一哭,慕风的心都痛了!看见你哭,就像针在一下一下戳着我那样,好……痛……」他陷入这个痴情角色无法自拔,大概平时吟诗吟惯了,他一个转身踱向窗口,幽幽地悲伤呻吟。「问世间……情为何物?」
「呜呀!」卓菲一听,哭得更大声了,自艾自怜配合着那凄美的诗意。
「直教人……」慕风重重叹息。「教人,」下一句是?他凝眸苦思。「教人……」
忽地,「砰」的一声,门忽被踹开。瞬间那玉树临风的身子被骤开的门给撞上墙壁,但仍他不忘将诗吟完。「直教人……生死……」
「死你的大头啦死!」来人是高头大马、虎背雄腰的红衣妇人,她边骂着还不忘往他屁股踹下去,登时令他痛呼不休。「都什么状况了你还给老娘吟诗!」
慕风被踹得眼泪直飘猛揉屁股。「唉……为师妹被踹,我无怨无悔。」
「那我踹死你!」红衣妇人抓狂了,横眉竖目抡起袖子提脚又一次狠踹他屁股,踹得他该该叫。她一手插腰,指着他破口大骂。「你白痴啊?卓菲那么惨,而你只会吟诗,吟个屁!成天只会在那里废话,问世间,问世间个屁啊?直叫人,直叫人个屁啊?」她越踩越来劲。「你吟诗卓菲就怎地?她大师兄就娶她了是不?是不是啊──」
「啊!」她脚下的慕风「啊」得更大声了。
「师娘……」卓菲听了。更加悲从中来,「哇」的一声奔进师娘怀里。「大师兄好坏喔,呜……师娘……他竟然……他竟然和个女人……」她双肩颤抖,泣不成声。
「别哭。」师娘踹开慕风,抱住心爱的干女儿卓菲。「乖喔,别哭。师娘都听说了,师娘给你作主。」她咬牙拍拍胸脯。「那个什么来路不明的丫头,她要敢坏你的婚事,老娘就将她的皮一层层扒下来烤了吃,她要有两个胆她就试试看,我啃了她!乖……」她拍着卓菲安慰道。「嘘……别哭别哭,我给你作主,别哭喔,小心肝。」
可怜的慕风,还陷在自己营造的凄美氛围中,不能自拔爬呀爬地爬过去抱住小师妹的腿。不顾屁股疼痛,他仰头咬牙道:「菲,二师兄也替你作主──」
「走开啦!」卓菲一脚踹开他,这个只会吟诗的笨蛋!
呜呜……慕风含泪仰头泣道:「爱……就是这、么、痛啊!」这是真爱,他觉得自己真是太伟大了!
这个慕风有被虐狂。
这个师娘有虐待狂。
至于这个卓菲嘛……她有虐待狂也有被虐狂,她还情绪化,一碰上爱情就情绪化……
这就是庞府。
当然……还有一个和庞辙严最要好的,庞门的老门主。
他在哪?
在这样一个月白风清的夜,他肯定是在后院里。
干什么?
打坐和打太极拳。
「玄啊!」相较于性急又泼辣的师娘,老门主则是一头白发,慈眉善目。他缓慢地旋身再悠悠地出拳,摇头赞叹。「真玄啊!」这是他老人家的口头禅。
庞辙严安坐在他身后石椅上,绸制黑衫衬着他健硕匀称的体魄。他垂眸,表情沉敛温雅,周身散发着一股坚韧却又优雅的气息。黑衫被晚风吹得徐徐轻飘,他专注地擦拭着膝上一枝褐色竹箫。黑发散落宽肩后,狂放不羁中又隐藏着一股成熟内蕴的风采。
「很玄啊,啧啧……」老门主打了一套又一套拳法,在树影婆娑间,怡然自得。
庞辙严将尘封已久的竹箫擦得发亮。「师父。」他抬头望向老门主。「弟子在麒麟山创了几路刀法,这回将刀谱带来,答应你的事总算有了交代。」
老门主跟他一样嗜武成痴,一老一少最爱一起钻研武术。自收了辙严这武术奇才,原本就变幻莫测的庞式武功更上层楼,他们师徒联手使之发扬光大,声名更胜另一个赫赫有名的武馆,焰合堂。至此庞门成为江湖上能人最想加入的顶尖武馆,远远超越了焰合堂。
「严儿,你瞧我这拳打得怎样?」老门主挪移身形、缓缓打拳。
「柔中带劲,可惜刚强不足。」他诚实道。
老门主听了瞇起眼,呵呵笑了,苍白的胡子长得快要沾地。「师父是故意试你的,不愧是我最得意的门生。严儿,你隐居麒麟山太可惜了。」
庞辙严把玩起手中竹箫。
「师父,我打算叫老曹将藏经阁的秘籍调出来更动几个势子。中原各派武功日新月异,咱庞门武术若流于形式很容易教人看出破绽,既是顶尖武馆,就不能故步自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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