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下的俊秀侧影纳入眼底。
摇闪的火光下看不清他脸上神情,只听见他如往常的淡漠声音传来:“你刚从战场上回来,满身疲累,先去沐浴净身吧。”
“那么,净身之后呢?”
她隐含挑逗的轻松语气,令风静海手中的笔停顿了一下。
见到他浑身一僵,她轻笑道:“放心吧,紫云关虽攻下了,仍需善后,今夜不会令你为难的。”
她说完后便走入内室。
“今夜不会为难我么?”望着她的背影,他不觉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你难道不知,令我为难的,又岂只是今夜?”
“虽有征战之功,却夹胜军之威,横行于市井,每每逞一时之快,先斩后奏,犹以行侠除恶自居,洋洋得意,此乃罔顾司法,视吾国法令如死物,对皇上不敬,藐视朝廷礼仪,目中无人,杀煞狂嚣,不可姑息。”
此时他手上的这一本奏摺,是弹劾紫珑的,而且并不是第一本。
同是武将,他和紫珑的作风却全然不同。
他治军甚严,手下士兵在他的约束下,从不敢滋事扰民。紫珑性情豪放、不拘小节,平日便与麾下士兵打成一片,所以也有几乎是所有武将的通病——相当护短。
故每当紫龙军的士兵们凯旋归来,便是他头疼之时。不是在市井酒肆打架闹事,便是不听当地衙门捕快的号令,见人拔剑就杀,快意恩仇。
从四面八方一册又一册的奏本送到他手上,都让他压了下来。
他三番两次的暗示,甚至明讲,总期盼聪明如她能懂得这其中的利害,稍稍收敛行为,而她却总是装作不知,哈哈一笑的含混过去。
“难道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么?”剑眉蹙起,他轻声自语。
紫珑出身市井,在遇到他之前以偷窃为生,所以,在她的心中,只有生存与死亡,没有国家司法;如果只是一般小民也就罢了,但现下她是手握百万雄兵的大将军……
“还在批奏摺?”沉思间,一只女人的手轻塔在他肩上,甫出浴的温热身子偎近他身边。
“快批完了。”他淡然回答,不动声色的将奏本合上,轻推到一旁。
“小时候我常怀疑,你每天到底有多少时间睡觉?”她低柔的嗓音漾着轻笑,那舒懒调笑的语调,是唯一能令他撤下所有防备的。
她朝书案瞥了一眼,道:“这么一大叠的摺子,你要批到何时?”
闻到她身上甫沐浴完的香气,一向性格深冷、不近女色的他,此刻一颗心竟无法抑制的怦动着,眼光停留在身边的人儿身上。
沐浴后的女将军,卸去了盔甲,少了风尘和杀气,又是另一番面貌——
她的双眸仍湛然,眼中神情却缓和了平日的英锐之气,眸光灿然而漾着盈盈笑意,洗去了一脸的风沙污渍之后,露出了原属于女子细致美丽的轮廓。
她的神情相当轻松惬意,身上尘土尽去,露出了手脚和颈间光泽的肌肤,一头黑瀑长发披散在肩头,仍滴着水珠,更于不羁中见妩媚。
卿本佳人,只是长年驰骋于沙场,使他未敢正视——她是女人,一名因英气而更显美丽的女人。
只见她身上穿了件略显宽松的紫丝绸浴袍,腰带随意的系着,吹进房内的微风,轻轻荡起了浴袍的衣角,他向来锐利的目光马上捕捉到,袍角绣了只小小的银龙——那是他的浴袍。
毫无理由的,这项认知使得他心中一荡,不自觉的长臂一伸,将她揽入怀中,完全的贴紧他结实的胸膛。
“啊!”她虽下意识的低呼了一声,但却是完全的撤下了平日属于武将的警锐防备,毫无抵抗的任他搂抱入怀。
感觉浴袍下的婀娜曲线紧贴着他的身子,风静海立即感觉到全身流过一股从未有过的、来自男性本能的窜动。
由于天生睿智,他从小就被视为王族的栋梁,施以英才教育,长成后更是东征西战、奔波劳碌,从无喘息的时刻。每回在宫中出入,总是无意中辜负了那一双双含着爱慕之意的美丽眼眸。西陵国的人民大概从未料想到,这位外貌温雅、风神俊秀的王室青年,在他三十二年的生命中,今日竟是生平首次的探索异性。
而此时此刻,她的体温、她的气息,以及她温热的胴体,几乎使他迷失了心神。
掌心轻柔的摩挲着她温裸的肌肤,才刚品尝到女体肌肤的温润触感,他那比平常人不知敏锐多少倍的意识,忽地切人一道讯息——
“你没穿青甲。”他剑眉蹙起。
青、玄、银、金四色战甲乃是由一位巧手名匠所打造,分属天下四位名将所有。这四件战甲由于所用的金属材质截然不同,不仅拥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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