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筝从琴套中取出,放在桌上。谁知,一不留神,滑落在戏台的琴套上系口的丝绳把我绊了一下,眼看就要摔在琴上了。护琴要紧!这个念头在我脑中一闪而过,说时迟那时快,我顺势后退一步,一脚踩在帷幕上,身子向后一仰,整个人便被帷幕拖住了。幸好帷幕够结实,俺没有摔出戏台,掉入池中,真若这般在师父和师兄面前露了脸,他们才不会让我继续卧底了。
布完琴,我便退回后台,等待演奏的开始。蠡姬果然艳惊四座,技压群芳,琴音袅袅,叮咚玲珑,满场更是寂寂然毫无杂音。绝色佳人配上仙乐飘飘,蠡姬这次想不红都难。演奏完后,众人许久都没能回过神来,一声高喊:“温丞相打赏蠡姬姑娘一千两纹银”,之后便是雷鸣般的叫好声。蠡姬谢幕,帷幕缓缓落下,我匆匆登台收好古筝,退到后院门前,一个人静待蠡姬与崔嬷嬷谢赏领封后便可返回风吟楼。
还没走到门口,远远看见,有个风姿卓越的女子立在门前。走近才知,是若桃,“小姐……”若桃声音甜美无比,正对我款款而笑。
若梅、若桃、若荷和若菊四个大美人跟她们各自的名字很是相配,其中这若桃算是最外向,笑容也是最多的。
“你等我吗?”我先开口问了。她笑着接过我手中的琴,不予回答。
“哈哈,我晓得啦,你肯定又躲着偷懒!”我与她在四人之中算是最融洽的,说话也随便。“改天我跟师父告状去!”
“刚才,你没什么吧?”
“啊?什么没什么?”乍的一问,我没反应过来。
“就是刚才布琴的时候?”若桃皱了皱眉头,对我有些不满。
“哦,被绊了下,不算啥!”我无所谓地撇了撇嘴。
“没心肝的家伙,害得我们白白地瞎担心!”若桃有些恼了,把琴抛给我,转身就要走。
“哎呀,好姐姐,对不起啦!我第一次见这种大场面,紧张点很正常的!”我赶紧拽住她的袖子,求饶起来,“姐姐休怪,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若桃忍不住“噗哧”地笑了出来。“你这丫头,一张嘴像抹了蜜的,真真拿你没辙。要真没事,那我这就跟主人复命去,免得主人瞎操心。”
“哦,对了,若桃姐姐,你要不来,我晚上还得找你们。”我突然想起刚才在花园听到的事情。
见若桃满脸疑惑,我简单将刚才偷听到的事情告诉了她,她一听,急了,话也不多说,一个转身便飞走了。
这下我放心了,今晚不用奔波,可以睡个好觉了。不多时,蠡姬与崔嬷嬷来到了门口,一起回了风吟小院。
卷一 第十九章 初吻
平日里,我跟着蠡姬倒也消遥自在,可今日,温相的六十大寿筵本身就很重要,加之蠡姬虽为本月榜首,毕竟从未出场演奏过,这让崔嬷嬷也就更为紧张了。于是,从早到晚跟着蠡姬寸步不离,生怕有什么闪失,搞得我连偷懒的机会也没有,足足在蠡姬身后站了整整一天。
回风吟楼的马车上,蠡姬面带绯粉,眼含秋水,怔怔地看着窗外的一片漆黑,一语不发;反倒是那崔嬷嬷口里不停地对我喷唾沫,不是夸太子帅,国师俊,就是夸那只大螃蟹慷慨,居然还满眼桃花地说师父走神是看中她的姿色,搞得我在温相府第吃的那点鱼肉差点就呕出来了。
风吟小院是个很大的院子,中间有七八间独立的小院子,小院子结构类似老北京那种四合院,蠡姬就在其中一间小院内。小院有三间平房,正中是客厅兼书斋,练琴会客用,左厢房为蠡姬的闺房,右厢房我住。在我房间的斜前方是口水井,旁边有一棵歪脖老槐树。
从温相府第回来后,蠡姬称倦,我伺候她梳洗完,她上床后吹了琼油灯,端着铜盆,轻闭门户,准备倒了水,关了院门回屋睡觉。
出了蠡姬的卧房,总觉得身后有人一直盯着我,辩声细看,什么也没有。或许是我太累了,感觉有些失调?我使劲晃了晃头,在井边简单地梳洗了一下,昏昏沉沉地回到房内,关上门便直接闭眼趴在了床上。
忽然两声轻轻的咳嗽声,吓得我从床上跳了起来,瞌睡也跑了大半。
“有那么累嘛?!”浑厚低沉的声音很是性感撩人,只可惜,是俺师兄。
“你来站一天看看?”见是他,我心里虽有点慌慌,却也恢复原来的口气,习惯性地顶起嘴来。
师兄不生气,反倒笑了起来,紫罗兰的眸子似钻石一般耀眼,与玉雕的白牙在黑夜里交相辉映,异常瑰丽。我的心砰砰地舞了起来,手心也沁出了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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