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白云合身后窜出另一道男音,是风裳衣。
“你为什么睡我二小叔房里?”昨夜明明订了三间房,干嘛非跟二小叔挤不
可?
“咱们久别重逢,促膝长谈,共温旧日恋情……”风裳衣一脸乐在其中。殊
不知,他昨夜让白云一踢,疼痛将近两个时辰才渐退,他也十分哀怨地躺在冷地
板颤抖一整夜,而白云连条被单也不施舍给他!
不理会风裳衣胡言乱语,白云合牵起红豆的柔荑,领着她来到一楼食堂。
几道清粥小菜,喂饱了饥肠辘辘的红豆。
早膳过后,白云合带领红豆逛起汴京相国寺街最具盛名的庙市。
由于善男信女逢初一、十五或特定日子都到庙观烧香祈福,川流人潮带动脑
筋灵光的商人们,摆摊、走江湖、杂耍,吆喝声不绝于耳,热闹非凡。
“我觉得汴京这一带好眼熟,好像我曾来过。”红豆右手抱着一袋糖炒栗子,
左手勾紧白云合的手臂,还得剥栗子,忙得很呢!
“你从没出过阎王门,怎么可能会来过汴京?”白云合护着红豆娇小身体,
避免摩肩擦踵的人群碰撞着她。
红豆记得没错,她曾经来过汴京,因为十一年前,他就是在汴京城的酒馆外
拾回冻得像冰块的她。儿时的记忆太过模糊,何况那段记忆又如此伤人,因此他
选择以欺骗她的方式回应。
“说得也是。二小叔,咱们要不要到庙里上炷香?”她瞧见香烟袅袅升天的
情景,及信徒们虔诚参拜的神情,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白云不拜神,不信佛的。”始终尾随在后的风裳衣双手握满零食,忙碌咀
嚼的嘴还不忘在一旁注解。
做杀手的,难不成还向神佛祈求砍人头颅时能利落轻松点吗?
白云合淡睨他,低下头朝红豆一笑。“你想上去?”
距离寺庙祀堂还得爬数百阶石梯,越往山巅,人潮越少,因为逛庙市的百姓
以游玩及买卖为主,真正上香祈福的人反倒是少数。
“嗯。”红豆猛点头。
“好,咱们上去。”
风裳衣张大嘴,愕然看着两人手挽着手,一步步踏着寺庙石阶而上。
白云真要上去烧香拜拜?!
“姓风的,你要不要一块儿上来?”红豆回过头,唤向满脸痴呆的风裳衣。
风裳衣如梦初醒,又点头又摇头,“要要要!红豆妹妹,以后叫我声风哥哥
就好。”他晃头晃脑的赶上去与红豆并行。
红豆咧咧嘴,给他个坏坏的笑容,“论辈分,说不定我还得叫你一声‘伯伯
’呢!”想占她便宜,想都别想!
远离尘嚣人群,扑鼻而来是微呛的焚香味道,并排矗立、直人云霄的老松,
让古刹更添庄严肃穆。
“我去求支签。”红豆开心地松开白云合的手臂,仿效其他香客的举动,认
真地跪拜在佛像前,口中念念有词。
白云合和风裳衣退至古刹旁的井边,白云合的目光始终未曾离开红豆身上,
眼神专注而仔细。
他不曾见过白云以如此独占的方式,将一个人的身影放在眼底。
白云说,红豆是女儿——自欺欺人。
风裳衣缓缓收回落在两人身上的视线,有一下没一下地踢弄地上碎石。
“白云,你的‘阎王令’何时执行?”
“今晚。”
“等小红豆睡了?”
白云合颔首。虽然他大可以不顾忌红豆是否会明了他此次的血腥任务,但却
不愿让红豆瞧见他杀人时的模样,甚至是他杀完人时浑身沾满血迹的阴狠。
他只希望自己终生都是她心目中的书呆子二叔。
“你不想让她知道你的真面目?”风裳衣看透他的心思,微微一笑。“别用
你那双讨人厌的眼睛看穿别人的隐私。”白云合冷冷提醒他。他并不了解风裳衣
的异能究竟不可思议到何种地步,但当他漂亮的眼眸里显露出精光时,总会令人
浑身不舒服。
“呵呵……”风裳衣眯起眼睛,一脸无害地摊摊手,“实际上,我看穿的,
不只是关于你。”
“你什么意思?”白云合敛起笑意。
“没啥意思,红豆过来了。”风裳衣顺势转移他的注意力。
红豆拎着一小袋物品,喜悦地奔向两人。
白云合接住猛扑而来的火红身影,眼神淡淡扫向风裳衣笑容满面的俊颜,对
他欲言又止的话语心存芥蒂。
红豆叽叽喳喳地将所求得的签诗摊在白云合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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