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过了一月有余,老身还拿不到有关于那人的消息,实在是心急如焚,于是便亲自过来寻你了。”
李冉冉垂下眼睫掩盖内心的仓惶,离人散的毒性现在暂时被压制住,她早忘了有关于交换续命丹的事宜,心想着对方在苗疆,应该不会过来揪她,谁知道……女人径自寻了个位置坐下来,慢条斯理的道:“看来李姑娘和那位段庄主关系匪浅啊,或许不仅仅是利用的关系?”“何出此言?”李冉冉胆颤心惊的盯着对方。女人状似无意的摆弄着袖口,“性命攸关的事情,姑娘你却为了不出卖他宁可将自己放到一个危险的位置上,啧啧,果然是情真意切啊。”囧…老娘才没这么伟大……李某人讪讪的打哈哈:“好说好说,巫女大人太抬举我了。”话音刚落,就有异物夹着风雨欲来的气势极快的掠过耳际,她僵硬的转动脖子,就看到一根竹筷插在身后的墙壁里,前端深深嵌入墙体,足以体现操纵者的浑厚内劲。半晌,女人开口道:“李姑娘觉得这样耍别人很有趣么?”李冉冉额际滑落冷汗,不着痕迹的将手伸入内袋,探到段离宵赠与自己的蚀骨粉后佯装镇定的道:“不知道巫女大人这句话有何深意,原谅小女子才疏学浅,实在是无法理解。”
啪——茶盏被捏了个粉碎,稀稀落落的从女人的手心里落下来,她身姿依然悠闲,语气却溢满了威胁:“相信李姑娘是聪明人,老身很愿意听一听这些天你延迟消息的原因。”
李冉冉望着那滩白色粉末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这……说来话长,不知道这里说话方便否?”
“少耍花招。”女人冷哼道:“如果你现在不说老身不介意送你去阴曹地府与阎王交流交流。”
李冉冉不动声色的转过身将怀里瓷瓶紧捏在手心,回过头又换上镇定的表情:“我这不是怀疑隔墙有耳么?”伴着话音渐渐凑近。“站住。”她依言顿住脚步,强笑道:“怎么?”女人缓缓站起身,枯树枝一般的手在昏睡的两人身上比了比,“若你不担心这两个人的安危,那么尽管试试。”糟了,被发现了……事到如今,干脆将计就计,她挺直脊梁姿态优雅的将瓷瓶的封口打开,刹那间空气中弥漫开刺鼻的味道,盖过了原本屋子里的淡雅清香,叫人不自觉的皱眉。
“知道这是什么毒药么?”李冉冉嚣张的晃晃瓶身。女人不以为然的嗤道:“苗疆处处都是蛊毒蛇蝎,再毒的药老身都见过。”
李冉冉漾开浅笑,纤手一扬,那瓷瓶里的透明液体就滴滴答答的落到了桌面上,檀木桌面很快就凹进去,坑坑洼洼的惨不忍睹。她塞回瓶盖,故作轻松的道:“至于身边那两个昆仑弟子,其实你根本没必要那他们来威胁我,我本来就是段离宵安排进来的棋子,对于我来说,你杀不杀他们我都没意见。”
良久都没有反应,四周陷入沉寂。怎么回事?她猛然转过身,就看到对方抱着双臂抖得筛糠似的,黑纱蒙住了脸,无法窥得此刻表情,只是那无形之中散发出来的巨大恐惧感让她疑惑不已,于是试探着走近一步:“你没事吧?”
女人反射性的挥舞双臂,歇斯底里的尖叫:“不要!不要毁我的脸,我不会再出去了,我不会了——”李冉冉被吓得够呛,慌慌张张贴到墙壁上,瞪大眼警惕的看着对方,小心翼翼的安抚对方:“冷静下来,冷静下来,这里没人要毁你的脸。”孰料对方此刻狂躁不堪,抽风发作症状足以媲美任何一座精神病院里的头号病患,李冉冉瞠目结舌的杵在原地,眼睁睁望着那顶用来遮瑕的黑纱斗笠落在地上,随后无力的蒙住眼睛不忍多看,不是她心理承受能力差,实在是那张脸太过抽象……异动声很快引来小二,还未看清屋内情形就义正言辞的大声嚷嚷:“本店乃高级场所,禁止打架,禁止斗殴,违者……”话的后半句生生卡在了喉咙口。良久——李冉冉再度华丽丽的验证到一个事实,其实男人也可以叫得很嗨,例如现在这位身穿土黄色长襟衫的矮个少年,也许也正处于青春发育期,鹅公嗓听起来足以让人汗毛倒竖。
“鬼啊!救命啊啊啊啊啊!”“不要毁我的脸!我再也不出去了——”一男一女,两人共同在这不算宽敞的雅间里鬼哭狼嚎,其情形想必没有经历过的朋友也能想象得到,李某人很阴暗的想到了之前在历史课本上读到的某片纪实,据说二战时期德国人曾拿战虏做噪音试验,即将人关至密闭房间内,调高屋内声波,一直到那人受不了精神错乱为止……
x的,老娘也要崩溃了!李冉冉箭步上前掐住少年的脖子摇晃,“我说你到底叫够了没有啊!”少年紧紧的闭着眼,“鬼差大人饶了我饶了我,我上有老下有小……”“去你的!”李冉冉没好气的敲了一下他的头,“你才多大,能生的出孩子我认你做干爹!还有,你口中的鬼差大人已经走了。”他哆嗦着唇:“真的?”“你自己看看。”少年环顾四周,惊魂未定的拍拍胸口道:“那……那鬼去哪了?”“我也不知道。”李冉冉狐疑的摸摸被撞坏的窗扇,难道是受不了太大刺激才夺窗而逃的?这女人真是古怪得很,悄无声息的来,又风风火火的去,搞不懂……“这两人又是怎么回事?”少年指着趴在桌旁的昏迷二人组,干巴巴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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