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逐渐升高,教学大楼白色的外墙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铃声响起,在空旷的校园里回荡,读书声渐渐平息,转变成此起彼伏的嘈杂声。有些学生从教学楼跑出来,三三两两地沿校道向小卖部的方向走,有些在教学楼前踢毽子,还有几个打羽毛球,麦迪尔和她站在校道边静静地看这些年轻活力的面孔。
“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课间活动依然没有变”麦迪尔眯着眼微笑说。
“是啊,时光就是个圈”她的声音有点颤抖,多年之后看到如此熟悉的情景怎不叫人感动呢?
十分钟的课间休息很快结束了,孩子们重新回到教室,校园又安静下来,绿茵场、室外篮球场、空空的废弃教学楼和学生宿舍、茂盛的小树林悄无声息,跟这座城市的大部分地方一样保持长久的安静,只有旗杆上的五星红旗在南风中挥舞。
他们在一棵巨大的木棉树前停住脚步,记忆中,这棵树在他们读中学时就被认定为百年老树了。如今,17年后,这棵树竟然没有一点的改变,甚至连隔着校道与老树相望的小卖部都没有变化。
“十几年对于一棵树来说应该是很短的时间吧”麦迪尔饱含感情地说。
“那是多么强大的内心才能承受上百年的沧桑”她眼神黯淡下来。
时光回到20年前,他们也曾一起站在这棵木棉树下,一样的木棉,一样的两个人,然而在不同的时空。
那是个盛夏的夜晚,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将整个校园冲刷后又轰隆隆地离开。南方的夏天,这样的雷阵雨太常见了,往往来得快去得也快。那时他们刚上高中没几天,彼此都不相熟,晚自习之后他们同时到小卖部,在这棵木棉树下她停住脚步,抬头看见带着水珠的木棉树枝叶在昏黄的路灯照耀下发出七彩的光,她为这神奇而美丽的景象吸引住,长久地看着木棉。那时他还是个腼腆的少年,跟女孩子说句话都会脸红,也停住脚步,她的侧脸在昏黄的路灯下透出玲珑的光晕,透明的,仿佛随时会消融在充满温热蒸汽的空气中。
“就是这个侧脸,我记得她”麦迪尔心里想,他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她就是那个跟他一起看流星雨的女孩。
这个侧脸真的是2001年漫天流星雨下的侧脸。7岁的麦迪尔还是个放羊的孩子,黄昏时刻的山上,一个人坐在路边的石头上用刀切削一块木头,一个女孩跑过来,瞪着大大的眼睛看他,小小的麦迪尔停下来,看着这个衣着整齐的孩子,她留了中长的头发,小小的脸蛋天真无邪,身上穿一件白色的小羽绒和浅蓝牛仔裤,白色球鞋沾了一点泥土。在山上他很少见到同龄人,更别说这样衣着整齐的女生,按照当时的话说:一看就是个城里人——在童年的麦迪尔看来,住在山城县城已经算是城里人了。
“你在削什么?”小女孩微笑看着麦迪尔说,眼睛还是瞪得大大的。
“我在做一只小羊”麦迪尔把手中的木头举到她面前说:“现在还没做好,你看,已经有个小尾巴和两条腿了。”麦迪尔很高兴小女孩能跟自己说话。
“那你什么时候才能把它做好?”小女孩好奇地问。
“嗯…爸爸说,等寒假来了,我就能把它做好,做好后送给你”麦迪尔自豪地说。
“那是你的,你给我那你就没有了”小女孩记得爸爸说过不能随便要陌生人给的东西,可是她觉得这个男孩不是坏人。
“没关系,我可以再做一个”麦迪尔挺起胸膛像个男子汉一样说。
“谢谢你”小女孩微笑地跟小男孩道谢。同时,一个中年妇女走来,向女孩挥手。小女孩看了一眼中年妇女,回头说:“我妈妈叫我,我得走了,”说完转身向中年妇女跑去。
麦迪尔看着小女孩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了人生第一个被认为是承诺的东西。
夜渐渐降临,麦迪尔要回去帮父亲给小羊们加草料了,加完草料就坐在木屋前继续削他的小羊,他要在太阳完全下山前把小羊的小尾巴再修整一下。突然那个小女孩又出现在他面前,他为重新见到这个小女孩感到欣喜。
“你今晚要跟我们一起看流星雨吗?爸爸说是狮子座的,三十年才能看一次”小女孩依然瞪着大大的双眼看麦迪尔。
“什么是流星雨?”麦迪尔疑惑地说。
“就是天上下的流星雨”小女孩不知道怎么解释。
“哦…”麦迪尔虽然没听明白,可是已经看出她也说不清流星雨到底是什么,就假装听懂了。
“那你来吗?就在你的小木屋上面”小女孩指了指,靠近山顶的地方有灯光,还有两个人,是小女孩的爸爸妈妈。
“好,你等一下,我把‘小羊’拿回家”说完飞奔回小木屋,很快又出来,两个小伙伴并排向山顶走去。
小女孩的父母很欢迎小女孩的新小伙伴,给他各种他们从山下带来零食。麦迪尔也知道了他们上山是为看一个叫做狮子座的流星雨,这个流星雨只有在山上才能看清,他们还带来照相机和天文望远镜,在此之前麦迪尔从没见过望远镜,更别说天文望远镜了。
等了没多久流星雨就来了,先是一颗,闪闪的一条带状直线划过天空,接着两颗、三颗越来越多,在天空中划出一条条直线最后消失,又有新的亮光出现。小女孩的父母四手紧握,湿润的双眼却紧紧地仰望天空。麦迪尔和小女孩也把头仰得高高的,这是他们第一次看见流星雨,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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