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律才到宗人府前,便就闻到一股子浓重的血腥气味,不由得蹙了蹙眉,再朝前走几步,便就瞧着五六名侍卫正在收拾地上的十四五具新鲜的死尸,瞧着那死尸身上的穿着打扮,应该是宗人府的掌事太监、并一些宗人府的宫人侍卫。
秦律正心下纳罕,这大过节的,究竟这些人犯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罪,赵如海已经迎了出来,忙得拽着秦律请了宗人府,一边小声道:“四皇子在宗人府里头都饿了三四日了,如今已然昏睡不醒,秦太医还是快些吧。”
秦律忙得随着赵如海进了门,此时始休身下已经被垫了一床半旧的棉被,身上也盖了一条薄毯,只是脸蜡黄的有些吓人。
秦律先是给始休请了脉,并不凶险,这才松了口气,忙得拟了药方让太监去先去煎药,一边又让人将始休先抬进了原本掌事太监的卧房,在房中生了火,又给始休裹了一床被子,再又给始休灌了大半碗微微烫嘴的大枣生姜茶。
瞧着始休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秦律这才停了手,一边用热毛巾给始休擦拭冰冷的双手,一边问赵如海:“四皇子好端端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想必秦太医刚才进门的时候也瞧见了,”赵如海知道始休已经没有大碍了,心下轻松,也找了个凳子坐下,然后对秦律道,“宗人府的这起子狗奴才,阳奉阴违,竟断了四皇子的这几日吃食,亏得今日中秋家宴,万岁爷忽然想起了四皇子,让奴才请四皇子出宗人府,如若不然,四皇子的这条命怕是要留在这宗人府了。”
秦律不由得心下一惊:“谁这么胆大包天,敢对帝后嫡子下手?”
赵如海摇摇头,一边道:“万岁爷既是下令杀了这一众狗奴才,便就是不打算深究了,至于谁这个胆大包天,谁又知道呢?”
秦律点头不言,心下却是门清儿,到底也是在宫里头侍奉了大半辈子的人了。
后宫看似和气一片,但是这些年却是风波不断,很多事说虽说只是女人的事儿,但是很多时候万岁爷却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怕是有人要杀害自己的嫡子。
说起来,做皇上也未必都能事事随心所欲。
两人正说着闲话,秦律又给始休喂了一碗汤药,外头的小太监便就进来禀报,说是景仁宫的春桃姑姑带人来接四皇子回宫了。
赵如海勾了勾唇,眼中忍不住生出许多讥诮,却也忙得起身,出去迎了春桃进来。
春桃一进来,刚一瞧着始休昏睡不起,登时双目含泪,哽咽道:“中秋佳节,亲人团聚,皇后娘娘很是惦记四皇子,知道万岁爷已然赦了四皇子出宗人府,便就忙不迭让奴婢来接四皇子回宫团聚,不想四皇子却变成这般,皇后娘娘瞧见了,必定又要心疼落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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