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孽障虽然现下瞧着是个可怜见的,但是他却也是正正经经地帝后嫡子,日后说出去也与臣妾皇儿平起平坐的,他又怎么能心甘情愿辅佐臣妾的皇儿?”
“且四皇子又比臣妾皇儿大了七岁,多了这七年筹划积累,臣妾只怕日后他羽翼渐丰,日后势必要与皇儿为敌啊!”
“还有,姑母您最是清楚不过的,万岁爷之所以肯抬举那孽障,不外乎是因为那孽障身上流着突厥皇室的血液,皇上此次既然想遣回方之龄,那必然要给突厥皇室一番承诺的,臣妾只怕、只怕到时候突厥更要替那孽障谋划前程、添砖加瓦啊!若是万岁爷一时心起,竟为了社稷大业,答应了突厥人的条件,那臣妾的皇儿又该处何地啊?”徐德仪哭得喘息都困难,眼泪鼻涕交错,没有半点平日的尊贵仪容,“姑母,臣妾心里头实在是害怕啊!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个绝好机会,臣妾自然是不能放过,只是臣妾没想到万岁爷只关了那孽障这几日便就要放了出来,那孽障偏生还这般命大,竟撑到了今日,如今只怕万岁爷心中已然有数,姑母,您是臣妾在宫中的唯一依靠啊,臣妾只能来求您啊!姑母,您不能不帮臣妾啊!”
“是啊,你一早就心知肚明,哀家不能不帮你,所以这才纵得你这些年来如此无法无天,”徐令月冷眼看着徐德仪跪坐在自己面前哭好哀求,眼神很是不耐,“德仪,你自认为是徐氏一门这一辈仅存的孩子,也是哀家眼下唯一的希望,所以你才会一次次挑战哀家的底线,对吗?”
徐德仪忙得摇头道:“臣妾再不敢了!臣妾以后再不敢擅做主张了!以后臣妾再不敢违拗姑母的意思,只求姑母能够疼臣妾!帮臣妾过了眼下这一关!”
“德仪,你记住今日所言最好,若是记不住也无妨,哀家自也有法子让你记住,”徐令月缓声道,一边抿了口茶,一边又瞥了一眼徐德仪的小腹处,淡淡道,“你虽然是徐家出来唯一的皇后,但是你腹中却不是哀家唯一的皇子,德仪,别让哀家打一开始,便就看低了你,也看低了你肚子里的那一位。”
徐德仪浑身一怔,知道这一次是真的惹了太后动怒了,忙得叩头道:“臣妾再不敢了!请姑母放心!臣妾真的再不敢了!”
“碧乔,”徐令月对外头唤道,唤了碧乔进了,缓声对碧乔道,“给皇后梳洗打扮。”
“是,奴婢遵命,”碧乔一进来就瞧着跪在地上狼狈不已的徐德仪心下一惊,然后忙得过去扶了徐德仪起来,一边忧心道,“皇后娘娘您可是有身子的人,可要好生保重啊,再不敢这般失态了。”
徐德仪抽抽搭搭地随着碧乔到偏殿熟悉更衣,徐令月烦躁地一声叹息,唤了膳房的人做了一份醒酒汤,并几色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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